这一次,魏溪算是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幻想。原来在他的治理下,并不是人人都富足,人人吃得饱饭,穿得暖衣。原来,在皇城的深处,居然有这么多哪怕拼尽了全力也改变自己运道的人。 大楚并不是大臣们口中说的,歌舞升平百姓安乐! 越往深处走,遇到的不平事越多,甚至看到衣衫不整的妇人被男子轰出了家门。听得那妇人谩骂,似乎是叔叔们为了侵占她的家产,用莫须有的罪名将她直接推~揉出了家门。 这一次,魏溪拉住了秦衍之的衣袖,回头似笑非笑的对着落在最后几乎要佝偻着腰背的穆大人问:“大人,您说若是先皇没有病逝,太后与皇上还会被三位王爷欺辱,几近连皇位都保不住吗?” 穆大人哆嗦一下,目光涣散的回望着少年天子一眼,哑声道:“本官不知道你的意思。” 魏溪笑了笑,指了指那委顿在地被几位男子踩踏的妇人道:“那个女子,是遗孀!” 这下,别说是几位大臣了,连皇帝都变了脸色。 若是先皇没死,秦衍之就不会被几位皇叔逼得几近退位;穆太后也不会被太皇太后逼得走投无路,为了保全皇帝,两母子搬去了行宫。 同理,若是这个妇人的夫君没死,她自然也不会被几位叔叔赶出家门,连自己的嫁妆都保不住! 魏溪这是间接提醒众人,没有先皇,就没有外戚穆家!没有皇上,穆家就什么都不是!仗着皇帝的权势谋私利,置百姓生死于不顾,穆大人该死啊! 噗通一声,穆大人直接跪倒在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没有栽在户部尚书手里,也没有被吏部尚书借机打压,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侍诏给逼得抬不起头来! “臣,有罪!”他跪伏在地,额头一下一下的砸在肮脏的石路上,不多时就砸出了一滩血水。 秦衍之长在自家舅舅的跟前,深深的闭着眼,听着沉闷的磕头声,回想着少时去穆家府邸,舅舅一次次抱着他去摘果子的情景。他采摘对方的肩膀上,手上拽紧了缀满了青梅的树枝,一松一紧之间,无数的梅子打在自己的身上,舅舅的脑袋上,林间全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张开眼,那梅子的清香被腐臭给取代,舅舅的笑声被无数隐约的哭泣给代替,一路望去全都是百姓们挣扎着求生的身影。 “户部穆青,循利太深,不能恪守官箴……不忍加诛,仅命革职……罚银百万……” 皇帝的身影逐渐隐没在宫门之后,户部与吏部两位尚书大人相互拱了拱手,道一声:“辛苦了!” 户部尚书转身背对着宫门,呼出一口气:“外戚穆家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 吏部尚书抬手让自己的门人去牵得马车来,听得同僚的感慨,也不由得摇头:“十倍的罚银,就算是外戚,那也是一笔大数目,少不得伤筋动骨。”顿了顿,“这新上任的侍诏,好本事!” “可不是。方才在路上,我还特意问她是怎么知晓那么多南城之事。” “哦,她怎么说?” 户部尚书不知为何笑了笑:“她说她姓魏,是此次大捷魏将军的义女,随军出征四载,兵营里大部分的伤员都要经过她的手,救下的人不知何几,没救活的人更是数也数不清。” 吏部尚书问:“看她年岁也不大吧?居然去了边关四年!” 户部尚书感慨道:“由此我才觉得她不同凡响,也总算知晓为何在朝安殿中皇上会询问她的意见了。也许,皇上就是在等,等一个能够名正言顺治理户部的由头。穆家之事还只是开始,今次牵扯出克扣军饷之事才是皇上真正的棋着。” 吏部尚书呵呵笑了两声:“那你可就惨了!” 户部尚书也笑:“这事牵扯太广,别说我户部了,连同兵部也会翻了天。等着看吧,那魏侍诏肯定还有未尽之语。老夫甚至怀疑,她去边关之事也是早有预谋。” 吏部尚书想了想:“今日瞧她年岁仿佛不大,四年前她也不过黄口小儿吧。”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哪怕对方是个女子,你我也不能小视了,否则穆青就是你我的下场。” ☆、第67章 67 穆青革职查办的第二天,穆瑶就哭着去了康雍宫,直接抱着穆太后哭得梨花带雨。 “姑母,您快劝劝父亲吧。昨夜,父亲差点自尽了!” 穆太后大惊,连忙问是怎么回事,穆瑶一边哽咽一边说:“我们家不知道是谁得罪了新上任的侍诏,几句话的功夫就让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