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种种,尽成笑话。 ———— 许是季遥歌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杀气渐浓,让周围气氛跟着冻结,楚隐与高八斗也都没说话,怕触她霉头,直到季遥歌勾唇,楚隐才惊觉她不太对劲。 她无声笑开,肩头耸动,冷冽双眸中不知几时漫上一缕猩红,是神志溃失的征兆。这在季遥歌冷静理智的生命中,尚是第一回——她无幽精,爱恨情仇对她影响很浅。但这一次,她却有切肤剜心之痛。 这痛苦来得突然,也莫名,顷刻席卷。 “咳。”她抿着唇笑,唇中洇出血色,伤势受心境影响无法压制,胸口似被恶气所堵,五脏六腑都如火焚刀割。 “季遥歌?”楚隐见状不对,蹲到她身畔,伸手探去。 啪—— 他的手被毫不留情挥开,她语气森冷:“别碰我。”望去的眼神,不复先前熟稔。楚隐一怔,也不知她着了什么魔,不免动怒,待要回嘴,话未出口就见她“哇”一声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脸色煞白唇却被血色浸染,整个人委顿而落,叫身后的高八斗接下。 楚隐便什么都说不出口,眉间拢着一团郁气,高八斗也手足无措地扶抱着她,只用疑惑的目光频频抛向楚隐,却是谁也不知她心中所历煎熬。手札的前半部分,只有季遥歌看到,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季遥歌前所未有的虚弱与疲倦。 “让我瞧瞧她吧。”另一个声音响起,有人轻轻在她身前蹲下,扶上她的脉门。 韩星岩已然醒来,伤势有所恢复,刚才与谢冷月一战,他虽有感觉却苦于无法出手,幸而未酿成大战。眼下看到季遥歌模样,他知她伤重,便赶来助她,可一探之下他眉头不免紧蹙。 “你伤得很重。左臂骨骼经脉尽毁,内腑也被震伤,幸而元神未损,不过……你的心神很乱,怎么回事?”韩星岩边探边问,四周没人给他答案,就连季遥歌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便道,“也罢,我先替你稍作诊治。”他自言自语坐到她身后,又向楚隐与高八斗道,“劳烦二位护法。” 说罢,他扶着季遥歌坐定,双掌印到她背心,凝起自己修炼多年的真气灌入她体内。季遥歌很快便觉全身暖融催人入眠,意识渐远,只放任身体随着韩星岩的真气而愈。 星月骄阳交替,白昼黑夜轮转,待季遥歌醒转,已过数日光景。伤势虽未痊愈,但胸口滞塞恶气已去,心境澄明,她已彻底冷静。此值日出之刻,空俗万簌俱寂,晨曦浅降。高八斗坐在山石下打盹,楚隐则悬坐在乱石堆高处,半身拢于朝阳轻晖内,静观天际风云。他不言不语时,便让季遥歌想起元还,可那错觉不过瞬间,楚隐已垂眼望来,眸中几许寂寥,却是元还不曾拥有的。许是前番被季遥歌恶言相对,他与她错眼而过,没有表示。 “遥歌,你的伤势暂时无大碍,只这左臂……最好尽快回赤秀想办法。”韩星岩收功站起。 “多谢韩兄。此番是我们连累你了。”季遥歌歉道,她带着韩星岩进入虫谷,却未曾言明萧无珩之事,而这虫谷又早已荒芜,无宝可寻,累得他涉险却无功而返。 韩星岩自然看得出萧无珩的前来,是季遥歌一手安排的,要说无气也不可能,不过她伤重如斯,他也不好多说,只是面上淡淡,客气道:“既是同坐一船,谈何连累不连累?只是眼下……” “回赤秀吧。这本手札上记载,从虫谷到仙国的通道早被毁去,连玄寰都这么说,我们不必在此浪费时间了。”季遥歌当机立断做出决定。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