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已经喝憨了。 钟有时刚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入座,就见她晃一晃手中的酒杯,酒面上仿佛碎着点点星光:“你选酒的品味真不错。上次你参加我的婚礼,送我的那支冰酒我和我老公都很喜欢。” 她和宋栀算不上陌生,但也算不上熟识。钟有时也只能笑笑,客套地回:“喜欢就好。” “你和觐然,现在怎么样了?” 钟有时一愣,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宋栀应该也看出了她的疑惑,微微一笑:“婚礼那次,是我特意让宋姐邀请你的,因为我知道,他一直很想见你,但也一直很迟疑。我不妨帮他一把,也推他一把。” “……” “……” 夜里的风明明一点也不冷,钟有时却不由自主地搓了搓犯凉的胳膊:“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个?” “因为我不希望你心里一直有我这么个心结。” “……” “其实我很清楚,他当年对我,更多的是执念。因为他从没在女人手里失败过,而我第一次让他尝到了挫败的滋味。他误把这一切当做他还放不下我。你也知道陆觐然这个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完全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这点钟有时倒是赞同,陆觐然这人吧,就一个字,倔,一头驴似的。 而她和宋栀聊到陆觐然的时候,竟能如此投契,这倒是钟有时始料未及的。 宋栀见她并不排斥这个话题,便饮一口酒,又继续道:“我原本一直以为,你只是他为了摆脱对我的执念而紧紧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而已,那个时间点上,随便出现一个女人、就算不是你,他也一样会紧紧抓住不放。但后来我渐渐明白,我错了。” 宋栀不再看她,只半躺着仰头看这漫天晴空:“你能让他开心,让他难过,甚至让他惶恐让他胆怯,这些连我都做不到,你却做到了。所以,他是注定会爱上你的,有我没我都一样。” 宋栀离开了露台,留钟有时一人在漫天美妙的夜景下,消化她的那番话。 直到耳边依稀传来慵懒的沙发音乐,钟有时才收了神,回头一瞧——原来是连接室内外的落地窗被人推开了,音乐才泄了出来。 而推开这扇落地窗的人,正是方才宋栀口中的那位倔得不行的陆先生。 他低头看一眼她脱在沙发边的高跟鞋:“累了?” 钟有时点点头。 “我送你回去?” “我是派对的主人,哪能先走?” 这女人还真是,怎样都不满意…… 她半躺在沙发中,跟个老佛爷似的将手伸向他,示意他拉她起来,陆觐然失笑着摇摇头,还是照做了。 看样子她是打算蹬上高跟鞋,重新回室内去应付那帮客人。陆觐然眉梢一扬:“你不是说你累了?” “累也没办法啊,我得尽够地主之谊。” 可惜她这一晚上穿着高跟鞋满场飞,脚都有些肿了,蹬不进鞋里,只能弯下腰去,用手勾鞋尾。 可她刚准备弯腰,腰就被人蓦地一揽,人就这么在陆觐然怀里站直了。 隔着一个眼帘的距离,他平淡地说:“那按理来说,我是你最重要的客人,你要尽地主之谊,应该也是对我‘尽’吧?” “嗯?” “陪我跳支舞。” 她赤着脚该怎么跳? 只能踩在这个男人的鞋上,任由他带领着,一切都交给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