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终于又多了个讨厌这儿的理由。 陆觐然差点就要把小票狠揉成团掷向垃圾桶,另一手也摸向了床头的座机,准备打给前台,叫辆车直接杀去机场,调监控看看到底哪路牛鬼蛇神敢动他东西。可动作刚起就打住,他放下座机,转而拿起手机,展开小票。 登入谷歌,输入这家餐馆名,翻了足足三页才终于找到有效信息——是家位于via padova街道的老餐馆,刚翻修一新,正开业酬宾。 手机屏幕自明转暗,映照出的那两道目光也渐渐锋利了起来。而这目光,缓慢移向小票的落款签名处—— ys zhong…… 窗外的雨势,终于有转停的趋势。 雨总算停了。 却没能如愿将这个城市盥洗一新。via padova街道,地面的湿泥照旧溅脏了行人的裤脚,老式的公寓外墙照旧斑驳得不成样子,屋檐边滴落的积水照旧比花心男人的情史还更不干不脆。 谁说雨能冲刷掉一切肮脏与不快?放屁! 就是这栋公寓的三楼北角,抽水马桶的声音响了一遍又一遍。 钟有时最后一次从厕所里出来,已经腿软得直扶墙。该死的餐馆,用的肯定是死鱼烂虾,说什么重新开业广派优惠券,她本来是去占便宜的,结果不止被忽悠办了卡,还拉得快要虚脱。 一路扶墙经过一台缝纫机,一个整模和一片手稿墙,跨过一堆边角布料,才终于成功瘫进手绘屏前的靠椅。 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不免悲从中来。想当年她也是住过莫斯科瓦区的,如今房租只有曾经的三分之一,整栋楼里只有一个意大利土著,其余的不外乎大黑和二黑,当然还有一个中国人,她。 房间布局格外紧凑,几乎没有空余的地儿可供落脚。电灯滋滋地响着,光线忽有明暗,提醒主人该换灯泡了。 钟有时扯过脚边放着的大号垃圾袋——街尾摩洛哥人开的超市买的,廉价的黑色塑胶,还一用就破。但从破口处露出的那半截白纱,纱织的质感却很细腻,每一道纹路都透着钞票的味道。 一天之前这婚纱还躺在lv定制手提箱中、坐着头等舱,钟有时也是哀其不幸:“你也是可怜,本来是装在驴里的命。” 她默默拿起桌上的手机,那条信息还躺在她的短信栏里——“东西呢?” 早上收到的,她至今还没回。 要不是老邓头扣了她的护照,她何至于要去帮他偷东西?偷了就偷了吧,她这种快要睡大马路的人压根也没什么道德压力,但到手一看发现是件婚纱,她就明白了——这老邓头也五十有二了,怎么还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敲下“明天给你送去”几个字还犹豫着要不要点发送,手机就又震了起来。 吓一跳,细看发现是条微信,这才泄着气点开—— 是秦子彧发来的视频聊天。这时候国内还是凌晨吧?声音还欢快得紧,脸上也没半点睡意:“快快快,快帮我点赞。” 钟有时也算驾轻就熟了:“微博还微信?” “both!” 点开公众号,赞。 点开微博,再赞。 “老秦,你这赞都破两万了,还差我这一个?” “老钟,你这么说我可伤心了,你在我心里比那两万人重要。” 这回答听着真悦耳,钟有时就勉强欣赏下她今儿的大作吧—— 主标《红毯女星齐作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