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下的手滑到他的袖筒内,暖暖的掌心贴上他冰冷的胳膊。 “你很像……一只红毛小狐狸。” “你养的宠物?” 南宫瑾微微扯了个笑,很淡,却让人心头一颤,“梦里,见过。”而后他缓缓合了眼。 床头烛火摇曳,须臾后,屋内彻底暗了。 当南宫瑾再次醒来时,五更刚过,隐隐中,他感到屋内有人,顿时警醒,尚未睁眼,就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肩膀。 花吟痛呼一声,南宫瑾睁眼,怔怔的看了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眉头一松,手也跟着松了。 花吟却吓的面色惨白,此刻她正坐在被子上,身上只搭了件袄子,头发披在肩头,微弱的烛火映照下……人比花娇,南宫瑾觉得一个男孩子用这个词形容,好怪。但他又理所应当的觉得这个词用的恰如其分。 “瑾大人,你醒啦?”花吟说话的同时,悄悄将手中的纸笔藏到身后,又脚趾头一勾,将脉枕从被子上勾到衣服底下藏好。 南宫瑾回神,感觉身子一派轻松,胳膊一撑,就坐起了身,先是捏了捏被子,又按了按床垫,目露不解。 花吟忙上前将被子往上扯盖到南宫瑾的胸口,嘴里满满的关切,“别冻着。” 他这才将目光放到花吟身上,花吟被看的不自在,随着他的目光将自己上上下下也给看了遍,在扫到自己的下半身时,因心中有鬼,自己吓了自己一把,而后不着痕迹的扯了被子的一角盖住。 “小狸,”他缓缓的说,仿若自言自语一般。 “啊?”花吟先是一愣,反应了下,不确定的指着自己,“你是在叫我吗?” 南宫瑾突然就笑了,不似平时的那种冷笑、阴笑、奸笑、似笑非笑,仅仅只是笑了而已,因为想笑而笑,简单,纯粹,融进了眼底,恍的花吟移不开眼,“瑾大人,你笑起来看上去像个大善人。” “善人?”南宫瑾收了笑,嘴角扬起一抹讥诮,“我原本是不信这世上有善人的,可是自从我遇到了你……但是我又不觉得你是善……” 花吟一愣。 “你是蠢,”南宫瑾一叹,“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蠢人呢?”言毕不待花吟反应,已然起身下了床,逐件穿上衣服。眼角的余光扫到花吟之前放在五斗橱上的半成品牌位,袖子一卷拿在手里,只见“咔”的一声,牌位裂成两半。 花吟惊的“哎”了一声,南宫瑾偏过头看她,“我的小狸旁人碰不得,即便我要杀他,我自会亲手将他埋了。” 门开门合,衣袍翻飞,灌进一阵冷风,呆了许久的花吟猛的打了个激灵,脑子这才开始转起来,“这意思是……从今后我跟烈风的地位是一样一样得了?” 转眼临近新年,话说自从那晚后,南宫瑾待她的确比之前不知要好了多少倍,这让花吟受宠若惊的同时又益发忐忑不安起来。 只不过看南宫瑾的样子似乎真的只是将她当宠物养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她送去一份,也不会阴晴不定的动不动的就对她甩刀子眼或者直接上手掐一把。花吟深感生命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保障之余,又不得不时刻警醒自己,既然主子当自己是宠物了,那就要有做宠物的自觉。 首要一条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讨巧卖乖,装傻充愣,还有重中之重就是嘴一定要严! 你有见过哪只宠物到处说主子是非吗?有吗?有吗?有吗? 哦,鹦鹉好像可以哦…… 唔?嗯嗯,总之,主子是个好的,一切好说,主子要是走上邪路,那就允许她做一只有正义感的鹦鹉吧! 年二十九,因为大雪满天,年货都购置的差不多了,街上往来行人甚少,商户们也大都歇了业。 花吟背着药箱,穿着厚实的棉袄,脚踩木屐,外披蓑衣,头戴斗笠,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大街上。 她刚从怡红院过来,就在不久前小红死了,她眼睁睁看着她死去,却无能为力。 小红本是怡红院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丫头,专伺端茶倒水,因为被一个官宦子弟看上,给强了。这事发生在怡红院那种地方,自然算不得事,只当被提前开苞了。可不成想小红却怀上了,那样的地方怀的孩子,即使亲娘知道孩子爹是谁,当爹的也不会认的。曹妈妈安慰她说等过几日请了花大夫过来看如何处置。岂料小红不知哪弄来了一包大红花当天夜里就给喝了。三更天她开始腹痛难忍,而后便开始出血,这血一直流一直流,一直到了天亮,众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就跟死了一般,脸色白的像鬼,眼睛也直了。曹妈妈本还犹豫这样的日子还去叨扰花大夫不妥,最后实在没了主意只得厚着脸皮派人去请了。可当花吟急急赶过来,已是回天乏术了。 小红攥着她的手,眼泪盖了一脸,她说:“花大夫,我一直有句心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