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若木鸡。 而之前出去那妇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产妇的亲娘,这怡红院的老鸨。她此番正泪水涟涟替女儿预备后事,一面吩咐人去置办棺材,一面又和相熟的妈妈们准备入殓的衣裳。 突听得那稳婆喊的前后院子都闹腾了起来,只得又出了来问出了什么事。那稳婆忙又添油加醋的一说。那老鸨顿时宛若五雷轰顶,气的咬牙切齿,左右喊了几个龟奴,要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拖出来乱棍打死。 岂料她们一行几人刚到了门口,就被堵在了外头,好不容易拨开了围在前头的姑娘,忽听里面惊喜万状的喊了声,“出来了!出来了!”一会又听,“怎地不哭?死了?” 老鸨心下存疑,猛然一声大喝,又使劲胡乱推了几把,就将挡在她前头的人都推开了,定睛一瞧,竟见方才那小郎中手中倒提着一个皮肤泛紫的婴儿。只见他朝那婴儿的屁股狠打了几下不见他哭,忙急急放在案上,也不顾脏,一面对着那小婴儿嘴里吹气,一面又对着他的胸口快速的按压。 众人大惑不解,却又不敢多说一句。大概过了几口茶的功夫,突听得一声小婴儿的啼哭,声音嘶哑,却清晰无比,伴随着他的哭声,片刻后他紫红色的皮肤也渐渐回转了过来。 花吟长出一口气,已然是满头大汗。擦汗间,只见那产妇正偏头看向她,美目流转,突然哇的一声也跟着哭了。 看了半天的怡红院姑娘们,也都跟商量好了似的,又是哭又是笑,顿时整个房间内吵闹异常。 那么多人,房间内自然呼吸不畅,花吟一边收拾着婴儿,一边不耐烦的朝那些人喊,“太吵了!全都出去!” 那老鸨此刻已俨然将花吟奉为心中的神仙菩萨了,听了这话忙张开了双臂赶人,下一刻,屋子内顿时清静了下来。 花吟将小婴儿处理好了后,便交给了一旁的婆子,转身又去处理产妇的下身。 老鸨赶了人后旋即就回了来,婆子忙将孩子抱给老鸨,道贺道:“妈妈,是个哥儿。” 老鸨又落了泪,“阿弥陀佛,不管是哥儿还是姐儿,只要我儿平安无事,就是大福。” 产妇巴巴的看着,不断的掉泪,花吟见此情景,朝老鸨说:“把孩子抱给孩子母亲看看,”转头又朝产妇说:“别再哭了,看一眼孩子就好好休息,别再劳神伤力。”一面又吩咐一旁候着的小丫鬟去熬糖水稀粥喂产妇吃喝。 待花吟帮产妇将小孩的胞衣取出来后,拿在手里说了声:“拿一张油纸来,将这包了,回头炖了给产妇吃了。”老鸨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嘴上却说:“早先听老人们说过吃小孩的胞衣大补,可不知怎么个吃法?” 花吟一边将产妇下身的伤口缝了,一面随口说了几道胞衣入菜的做法,待一切处置妥当后,不顾身上的血迹,洗净了手后,又提笔写了一张方子让人去抓药。 待这一遭忙完,花吟这才察觉到满身满头的大汗。 出了门外,只见外头堵了一堆的莺莺燕燕,俱都一脸惊叹又无比崇拜的看着她。 花吟愣愣的看了她们一会,突然其中一人动了一下,瞬间那些人全都围到了她身侧,眨眼间将她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又敬又畏。 话说那老鸨本以为女儿这次必死无疑,都已经哭的肝肠寸断了,岂料福从天降,不仅女儿的命保住了,还多了个小外孙,怎不叫她欢喜异常。照看了女儿一会后,又被女儿催着出来向小神医道谢。她忙忙的出来,见小神医被姑娘们围在了里头出不来正急的满头大汗。当即大喊一声,姑娘们分出了一条道后,老鸨一面喊着人烧水让小神医沐浴更衣,一面又叫人出去给神医买套换洗的衣裳。 花吟拱手朝姑娘们作了一揖,这才转身离开,喜的姑娘们笑作一团。 老鸨命人在自己的屋子烧了一大盆的热水,又叫怡红院里最好看的俩个姑娘伺候,花吟忙说不用,连声谢着又推了她们出来。老鸨又想小神医年纪不大,恐唐突了他,心中又不踏实,又要喊小厮去伺候,拍门时才发觉小神医不仅将房门锁了,就连里头都推了桌子抵住了。 姑娘们又笑说小神医是个纯情男子,心下又好笑又喜欢的紧。 待花吟穿了老鸨命人买来的月白色上好绸缎衫子,益发显得俏丽绝俗,气度不凡。 那些姑娘们本就不曾离去,此时一看花吟这幅面容出现,全都不自禁的拿起小扇子挡住了半张脸。 有胆大泼辣的上前拉了她的手说:“小哥哥,你家住哪里?姓什名谁?怎地你这般风流人物以前不曾听闻过?可是最近才来的京城?” 这头尚未说完,那头又拉过她,“芙蓉,你别见一个就勾搭一个可好,他一看就年纪比你小了许多,最多十几岁吧,小弟弟?” “快十四了。”花吟尽量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一众女子又笑,“才十三啊,好小。唉……可恨的是小男孩长大了就变成坏男人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