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纠结极了。想来想去,她还是觉着是昨日的药粉不好,许是该想些法子换个好点的药粉。 平安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在一旁插科打诨道,“娘子,奴婢去打了水来伺候您梳洗。对了,娘子今日想用些什么?奴婢一会儿便去吩咐厨上。” 她瞧着那人始终不好,哪里有心情去思索吃些什么啊。但是转念想着他待会若是醒了要用膳又该如何是好,便微微叹了口气,“平安你瞧着有没有熬得久些的粥,多端些来。” 平安脆生生的应下了,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她家娘子的用意。 不一会儿,平安便端了一盆水进来了,喜乐默默的拧了帕子递给谢嘉鱼。 随后一人为她梳妆,一人去收拾收拾准备将早膳端上来。 也不知平安如何吩咐的,这早膳倒是丰盛得很。一碟冬笋玉兰片,一盘藤萝饼,一份吉祥如意卷还有一盘银芽鸡丝。粥也足足上了三份,一样是粟米百合红枣羹,一样是薏苡仁粥,最后一样是赤枣乌鸡粥。 在这冬日,这些个菜都是极其难得的,不是富贵人家万万是吃不起的。 再加上厨上的管事向来最是讨好谢嘉鱼,自然是有什么好的先紧着她了。 故而平安随口一说,那边立刻便供上了足足三种不同的粥品。 谢嘉鱼莲步轻移,瞧了瞧这些菜色。又搅动了一下那碗粟米百合红枣羹,心道红枣补血,误打误撞的这碗粥倒是挺适合燕先生的。 于是她便端起了这碗粥,慢慢走进了浴室里。那人还是未有醒来,谢嘉鱼眉头轻蹙,面上笼罩着一阵愁绪,若是今日里他仍是醒不过来,想来便只有唤了鬼医来了。 谢嘉鱼慢慢坐下,将手上的粥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又为他捻了捻被子,又低声唤了句,“这位郎君……” 榻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不知晓一般。谢嘉鱼叹了口气,又喊了声,“燕先生。” 喜乐恰好进来,她自幼耳力便较常人好一点,自然是听到了这句“燕先生。”她心中震惊,瞳孔也变大了。但随后,她便垂下了眼睫,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向那床榻了。 她身为谢嘉鱼的贴身丫鬟,又是极其受重视的心腹丫鬟,自然知晓很多自己娘子的事儿。 譬如这位燕先生。 喜乐早年便知晓自家娘子拜托三郎寻过一人,那人唤“燕致远”。娘子私下里一般叫他燕先生,据说这位是个写话本的落魄秀才。可喜乐从未发现那本话本的署名是他的名讳。 倘若说是用的化名,也是说不过去的。若是化名,自家娘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那时候起,喜乐便有些关注这个“燕先生”了,也察觉了有一丝不多。那位苏郡王爷虽然名声不好,但是长得那般俊美,对娘子也很好。可奇怪的是,娘子偏生有些躲着他。 娘子其实并不喜欢郡王爷啊。 反而像是喜欢那个素未见面的“燕先生”。喜乐原本不担心,等着娘子成亲了,苏郡王爷对娘子又这般好,到时候娘子的心自然会被焐热的。慢慢的娘子长些岁数了,便不会再记挂那“燕先生”了。 可是现在,那个神秘的“燕先生”出现了,还是以这般模样出现的。 难怪,难怪娘子会这般在意、这般仔细。 谢嘉鱼没能唤醒那躺在床榻上的人,只得微微叹一口气,将粥又端了出去。喜乐默默跟在她身后,并不说话。 平安到底年幼些,也根本弄不清事情,便过得要没心没肺一些。伺候谢嘉鱼用完早膳后,还乐呵呵的收拾起碗碟来。 喜乐瞧着她压根没有吃些什么,便有心劝上一劝,“娘子,您再用些吧。” “不用了,嘴里没什么滋味。”其实不是嘴里没有滋味,是心里边苦,自然不想吃,“撤下去吧。” 喜乐在心中叹了口气,却也不敢反驳谢嘉鱼的话。 怎料她俩收拾东西的时,却突然听见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茶盏被摔在了地上。 这旧窑十样锦的茶盅,是谢嘉鱼的心头好,现在破碎了一地。 喜乐还来不及去收捡,便瞧着谢嘉鱼蹲了下去,拿起了最锋利的一片瓷片,冲着自个儿的手掌心狠狠的划了一道。 那白嫩的手上,顿时鲜红一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