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家老爹又是彻夜未归,胡家兄弟依然住在私塾,尤其是二月就要迎来县试,胡征更是一刻都不能松懈,胡成经过昨日的教训,也乖乖的在私塾里读书,余下时辰便守在胡征身旁,端茶递水之余也会努力的多看一些书。 不管他看的进否,总归比他到处闲逛要好。 胡香珊担忧自家阿娘,晚间睡觉之时便故意拉着阿娘一起窝在她的床榻上,装作要听小时候的故事,卖蒙逗趣的让胡家阿爹在欢乐欣慰中入睡。 第二日早上,胡香珊迷迷糊糊醒来,便见自家阿娘已经又在忙碌了,而且衣衫整洁,显然又是要出门的装扮,她揉着眼打着哈欠问道:“阿娘这是要去哪儿?” “去给你兄弟还有夫子送些吃食过去!”自胡家老爹的事翻出来折腾之后,胡家大娘就一直沉寂,如今仿佛又找到了令她涨了精神的事,脸上带着笑意道:“还有,快要过年了,私塾都是要闭馆的,但你阿兄年后应考,这过年时分便还是要不能分心的。” 胡香珊揉眼的手都没及放下,她愣愣的望着充满干劲,找到生活目标的阿娘,欣慰之中又带着酸涩,她拥被坐了起来,顺着胡家大娘的话题道:“阿娘快些去吧!省得一大早上的,那夫子一番折腾,粥没喝到,还耽搁了大兄的学业。” 胡家大听顿时也觉得有理,她拧着眉头愁上了兄弟两人的生活,一脸忧虑之下手脚更快了,道:“二丫,灶上有温着的酥饼,你记得就粥吃下……这天真是冷!”一边说一边打开房门,迎着那东边才升起的一点晨曦之光出了门。 就这样走了!? 胡香珊不敢置住的挑开一旁窗棂往外看,直到自家阿娘的身影消失在那大门之后,她才没忍住挑了挑眉,坐在那儿良久,直到身上的热气在这冬日早上消散一空,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迅速钻进被窝,将自己包成了蚕茧子似的。 但到底之前被混油子上门滋扰过,觉得那门没拴肯定不安全,于是她也睡不着了,穿上厚厚的棉衣跳下床,疾步穿过院子将门栓紧了,这才回到屋子,拿着火盆一边取暖一边吐糟道:“不会吧!这才一晚上,连闺女也不管了!” 哎!怪也怪她生怕自家阿娘操心,没将昨日午时发生的事告诉她。算了算了!胡香珊笑了笑,望了望门外的厨房方向,再望了望那还散着余温的被褥,她一个猛龙入海,扑倒在床上,自娱自乐的‘滚’进了被窝继续睡觉。 这一个回笼觉,一直就到了巳正时分,而且还是被那‘怦怦’作响的拍门声给惊醒的。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睁大双眼,伸长脖子细细听了,这才听出那叫门的人,是里长家的闺女方嫣惠,那个不怎么接触也不与她搭话时,瞧着十分温柔大方,可一旦她将你当成自己人了,那可真是……行事堪比她曾经生活的时代女汉子。当然,她自己曾经也是女汉子一枚。 ------ 说到这方嫣惠如像被人追似的上胡家的门报信,这其实就要说清楚她在来时,于自家宅子里偷听的事情来了。 今日天气如前几日一样,阳光明媚,但方家小姐却是心情极为低落,尤其是亲眼瞧见客居在她家里青年才俊,就这样整理着东西,意欲日正时分启程,她就更是烦心,想要见又不敢冒然前去见。 哎!都是门弟惹的,四品的佥事与侯爷世子那真是没法比,何况那家世也有区分,她虽然不是特别懂,但听爹娘之意,仿佛眼前之人的还是世家,不似无前他们认为的,都是村里出去打拼出的品级。 世家子弟,哪怕是纳个妾,也要经过长辈与大妇。 那她就是愿意去作小,兴许也未必有这个资格。 越想越气馁! 正在她跺脚撅嘴暗自伤怀时,隐隐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偷听,结果让她听到这么个震撼的消息。以致于她撒丫子就往外跳时,脑海里全是那是话:“封胡家为百户的公文已从吏部,不日就会到县里!等传到这儿,兴许还要三日。” 而待她的身影消失,王全德不无忧心的道:“这让她传了过去,对那胡家姑娘未必是个好消息啊!这三日可让她怎么熬啊?”真是可怜见的!胡家应该是会不消停的。 “我们且候着!”大公子望了望天色,道:“将启程时辰往后延一个时辰,即便未时出发也不错,日头正暖!” ――― 方嫣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