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日算一日,还一分少一分。只是说真话罢,我宁愿生生世世都还不完。” 然而这句话说完,他又忽然笑了笑,呢喃道:“但对于谢紫殷而言,这辈子遇见我就够了。下辈子……都不会想再和我相见。” 莫枳看着他笼在星华之下的侧脸,眼尾发红,像盈着泪水。 莫枳不由发问:“你当时是真的想要他死吗?” 霍皖衣顿了顿。 他转眼望向莫枳,幽深的双眸星华璀璨,好似纯澈晶亮的水波。 “是的。我真心想要他死。” “为什么?” 霍皖衣道:“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莫枳却摇头:“你必然有个缘由。” “没有缘由,”霍皖衣以四个字做了回答,“莫公子,你该回勤泠了。夜黑风大,莫要着凉。” “……霍皖衣你就给我说真话——” 尤不死心的莫枳挣扎着被推出门,霍皖衣立时把大门关上。 “霍皖衣!!”莫枳在门外不管不顾地大喊大叫,“你说真话啊!!别躲着!还是不是男人了!” 作者有话说: 莫少: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啊!开门啊! 霍美人:…… 展某:好老的梗了,莫少 第100章 毒杀 盛京一如往常,只是少了几个熟悉面孔,但秋意依旧,不会因聚散分离而慢却脚步。 枯黄的叶子盘旋落下,枕在青石板间,层叠铺出一条棕黄的小路。 赵绝确实十分欣赏霍皖衣。 以他挑剔的目光来看,霍皖衣也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刑部事务繁杂,他力排众议直接放权给霍皖衣,气魄非凡,无比果断。 然而盛名之下难得圆满。 霍皖衣站得越高,拥有的权势越多,那梦魇也就越来越如影随形,好似要侵蚀到他的身体里,让他不得安宁。 他并非没有掌过权势。 曾经的霍皖衣掌管过的事务之繁杂重大,是倾六部之力也只堪堪与他平手。 但今时不同往日。 霍皖衣站在廊前看飞叶随风飘落地面,他系好带子,披风罩在衣上,遮去官服的颜色,化作披风深黑的色彩。 又是一日。他不再收到展抒怀寄来的信,亦不曾听到莫枳的消息。 天大地大,人与人也就此失去联系。 “霍兄等了多久?”梁尺涧自屋中走出,掸掸衣袖,含笑发问。 “不过一刻。”霍皖衣道。 梁尺涧点了点头:“霍兄寻我是有什么事想说?” 霍皖衣道:“有一些事。” 再热闹的茶楼亦有空寂的时候,往常喧闹的茶楼如今却客人寥寥,说书人耍着扇子,频频打着哈欠。 “我也有些时日没有见到霍兄了。” 梁尺涧撩衣而坐,倚在桌前道:“霍兄在刑部可还安好?” 霍皖衣坐在他对座,解下披风搭在一旁,淡淡笑道:“我在刑部自然很好。不知梁兄呢,现如今去了吏部,可有什么想法?” 梁尺涧道:“方尚书是个好人,对我颇有些照顾。只可惜,方尚书大抵都是看在表叔公的份儿上,才给我几分薄面。我在吏部,实则没有碰过多少事务,倒像是个混吃等死的闲人。” “与霍兄相比,我实在清闲得很。”梁尺涧抬手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又道,“赵尚书破例提拔霍兄的事,虽然细说起只是刑部自己的事情,但其中传言无数,就连吏部也已传遍了。” 霍皖衣道:“此事以梁兄所见是好是坏?” “机会难得,是好事,但危机四伏,也是坏事。” “唯有梁兄会觉得此事好坏参半。在刑部对我颇有微词的人不少,心底都念叨我占了天大的便宜,得了数不清的好处。” “世人茫茫,多的是追名逐利之人。心生野心的,自然只看好处,不见坏处。” 霍皖衣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听闻梁兄认识一个名唤青珠儿的人。” “……”他骤然发问,引得梁尺涧怔愣片刻。 “霍兄见过他?” 霍皖衣道:“我未曾见过,不过是莫公子向我提过一回,说是和梁兄见过一面,且你们好似都认识那位青珠儿。” 梁尺涧苦笑摇首:“我倒宁可自己不曾认识过他。” “青珠儿便是当初我与霍兄说过的……那个我救了一命的人。” “原来是他。”霍皖衣道,“那梁兄岂不是……” 他未问出口,梁尺涧又摇了摇头,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