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琪看朱斐满头黑线,似刻意隐忍着怒意,便笑着道:“祖母已经吩咐膳房去准备了,你们不用忙活了。坐马车确实疲累,我如今觉得有些犯困,想好好睡一觉。”言罢又看向朱斐,“阿斐不是要去给父亲请安吗,快去吧。” 朱斐乖乖点头:“那阿琪好好睡觉,阿斐很快就回来了。” 朱斐离开后,朱彤帮徐砚琪褪去外面的衣袍,只着了件中衣躺下去。又小心翼翼地帮她盖上被褥。 徐砚琪迷迷糊糊之际,孙嬷嬷带了郎中前来给她诊治,直到郎中说没什么大碍,这才放心下来。 因为老夫人担心着自己的重孙儿,又怕徐砚琪没什么经验不懂得照顾自己,便留了孙嬷嬷在璟阑院里照看着。 徐砚琪一直没什么食欲,孙嬷嬷她变着法儿的做了些有新意的玩意儿让徐砚琪多少吃些,徐砚琪知道尽管吃不下为了孩子也该用些膳食,便强忍着吃上几口。 稍稍垫了垫肚子,徐砚琪瞧了瞧一旁的怜儿,对着孙嬷嬷道:“嬷嬷,这丫头是我在半道儿上买来的,当时是为了方便路上照顾,不过如今我这璟阑院也不缺什么人手,你便帮她重新安排个差事吧。” 孙嬷嬷这才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怜儿,仔细打量片刻:“你可会些什么?” 怜儿不卑不亢道:“回嬷嬷话,奴婢早些年跟着我娘学过几年刺绣。” 孙嬷嬷对怜儿的表现很是满意,轻轻点头,转首看向徐砚琪:“恰好绣房里的春丫头前些日子母亲病逝,回老家去了,不如便让这个怜儿去试试看。少奶奶意下如何?” 绣房里的活儿不算繁琐,平日里不是逢年过节的也一般不那么累,于是徐砚琪轻轻颔首:“如此也好,便让她先去试试。” 说了一会儿话,徐砚琪的困意再次席卷上来,孙嬷嬷见了便扶住她继续去榻上歇着。 等徐砚琪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了,孙嬷嬷刚好准备了些胎补的膳食端进来,徐砚琪勉强吃了一些,朱斐方从怀宁侯那边回来。 孙嬷嬷瞧见了笑道:“大少爷今儿个是跟侯爷聊什么了,竟是聊了这么久?”平日里侯爷对于这个儿子虽说也有关切,但终是比不得三少爷朱霆的,朱斐每每向他问安,也是面儿上的那些话说完便回来了。今日父子俩在书房里从晌午说到现在,的确是出人意料。 朱斐呵呵笑道:“我好久不见爹爹,爹爹自然是想我了。” 孙嬷嬷心中欢喜着,暗自思索,三少爷派人在半路上刺杀老夫人和大少爷一事想来定是让侯爷寒了心,不过如此也好,侯爷若不再因为二老爷的事对三少爷心存亏欠,或许便能发现大少爷的好来了,这也是老夫人一直盼望着的。 “大少爷饿了吧,想吃什么,老奴让膳房去帮你做?”孙嬷嬷笑问。 朱斐想了想,一副馋猫的样子两眼放光:“我想吃糖醋里脊,还有红烧丸子和酱鸭肘子。” 孙嬷嬷笑着点头:“好,大少爷在此稍后,老奴去去就来。少奶奶刚睡醒,您就陪她说说话。” 见孙嬷嬷离开,朱斐跟着反锁了房门,这才走过去平躺在榻上,将歪躺着的徐砚琪揽在怀里,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徐砚琪摇了摇头:“你同父亲谈过了?他什么反应?”徐砚琪不由想到当初自己知道真相的时候。 “意外总是有的,不过更多地该是高兴吧,其实这些年为了侯府的安危父亲的压力也挺大的。” 徐砚琪笑道:“如今你们父子同心,总能挺过去的。” 朱斐也跟着笑了笑,伸手附在徐砚琪的小腹上,语气温柔:“自然是要挺过去的,将来我们的孩子,再不必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嗯,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地长大。”想到孩子,徐砚琪脸上顿时洋溢着一抹笑意。 . 这边,怀宁侯将自己关在房里已经大半日了,午膳也不曾用过,柳氏心里担忧,便吩咐膳房做了几样可口的膳食亲自端过去。 推门进去,怀宁侯端坐在书案边上,面色凝重地支着头部发呆,见柳氏进来,也只略略抬了抬眼皮,面上仍没什么表情。 柳氏端了饭菜走上去,语带关切:“侯爷在为边关的战事烦忧吗?” 怀宁侯叹息一声:“此一去吉凶难料,前途未卜,怎能不烦。” 柳氏心上一酸,强忍着流泪的冲动,温和道:“侯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凯旋的。” “来。”怀宁侯对着柳氏伸出手来,拉她在自己身旁坐下,“这一战关系着我们整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