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两兄弟都要争沈婳,倒是谁也得不到的好,老夫人当即就下了决心,将沈婳的名字,庚贴报上去,就依她瞧京中适龄世家小姐的眼光,当年谢婉样貌能名动京城,如今这孩子长的愈发的出挑,眉眼相似,更是不成问题的。 老夫人做了决断,心中难免生起了一丝对沈婳的愧疚,可到底那点的愧疚比不得侯府的安宁,趁着自个儿长孙要奉命去军中整顿军务,来回便有十天的空余,萧老夫人便准备将此事尽快办了,一旦皇后娘娘定下,萧绎他难不成还要为了一个女人抗旨,弃家族于不顾,老夫人如是想着。 三日后,沈婳正在屋子里帮煜哥儿练字,外面飞着鹅毛的大雪,煜哥儿问小娘亲字写的如何,沈婳却心不在焉,萧绎去军中整顿军务三日了,她总觉得像是去了许久一般, 正出着神儿,就听丫鬟传话来了,说是宫里来了人,正在老祖宗那,老夫人请表小姐去蘅芜苑坐一坐。 木葵生疑对表小姐道:“宫里来人,为何请您过去?不如一会儿让木槿探一探吧,就说您病了。” 沈婳摆摆手,“老祖宗即是请我过去,我哪里有不去的道理。” 说完沈婳就去穿上厚厚的衣裳,披上海棠花的大氅随着丫鬟去了蘅芜苑,甫一进来,沈婳发现宫里只是来了一个穿着得体的老嬷嬷,随来的似乎还有一位画师,那画师正在为坐在椅子上的墨兰画肖像。 沈婳先上前与老夫人请安,那老嬷嬷抬眼打量沈婳,眼中满是惊叹之意,萧老夫人也深深的看了一眼,便对沈婳道:“孩子,坐那等一会儿,墨兰完了便是要你给你画的。” 沈婳问道:“外祖母,为何要给我和墨兰姐姐作画?” 墨兰这个时候起身,盖因画师已经为其描好了画像,她抚了抚衣角,慢慢的走过来,娇笑着,“妹妹还不知吧,皇后娘娘要为去南疆和亲的八公主挑选随嫁的媵妾,你我皆要画上一副画像递呈给皇后娘娘过目。妹妹快入座吧,我的已完成了。” 沈婳听完拧了黛眉,倒未再说什么,只是迎面与墨兰走着过去入画。墨兰离开座位时深深的瞥了画师一眼,那画师嘴角邪笑,微微颔首,就在收笔之时,在墨兰画像的嘴角点了一个丑陋的痦子,又将其原本清美的细眉描绘的粗了一些,画中的佳人立刻变的貌丑不堪,画师招了老嬷嬷过来,让其过目,老嬷嬷点点头便让人卷起来收好。 待沈婳过去与墨兰擦肩之时,墨兰忽而凑到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低语:“妹妹生的如此绝色,我特意招呼过画师。让其好好描绘,尽力描出妹妹十二分的风采,即便能画出七八分,也不枉费了这副皮囊!” 若是一般人听到墨兰这等挑衅的话语,定然是无法冷静镇定的,偏偏对面之人是沈婳,墨兰本想瞧她慌张无措的神色,谁知沈婳只是笑了,且还是挂着灿烂的笑,也凑上去,她的话语轻轻柔柔的,“这么大的事,墨兰姐姐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么?” 她的眼眸一瞬间仿若深如大海,直直的盯着墨兰瞧,这眼神却把墨兰瞧慌了,有那么一瞬间墨兰仿佛觉得自个儿好似跳梁小丑,但是转念一想,也许沈婳不过是逞逞口舌之快,现在外祖母有意让皇后挑中她,她还偷偷的听到外祖母在嬷嬷面前夸赞沈婳的容貌。 至于自个儿,她更是不用担心,父亲来信时已经说过让其放心,因为西北乔府适龄的女子,只有她一个,爹爹不得不报上去,走走过场。 反观沈婳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谁能替她打点,现在外祖母还有心要将她送去当媵妾,便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即便以后生了孩儿也庶出,还要被八公主养着。 她忽而暗爽起来,无论在侯府,还是以后跟着和亲,她沈婳永永远远只能是个妾,被人轻贱如同她卑微的出身,更是想到昨个儿自己是如何用言语刺激醉酒的世子去与大表哥抢人,她就知道外祖母晓得后定会勃然动怒。墨兰嘴角微翘,再不看沈婳的离开了,她差点就信了,以为沈婳是有应对之策的。 那画师果然十分卖身力的描绘沈婳的样貌,画墨兰时只用了一个时辰,可描沈婳却用了两倍的时间,待收了工笔,一个仙子般绝色的人而儿已经跃然纸上,老夫人还让其拿过来亲自查看,满意至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