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但有一件事情,她隐约听到随行太子的官员中有宋子郡。 现如今这个名字就是沈婳心里的一根刺,这根刺儿还是自个儿硬生生扎肉里的,对宋子郡既愧疚又无脸,当初让他去侯府提亲是真的想嫁给他,不过是要离开侯府,摆脱萧绎的纠缠,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可如今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染指那样一个清白憨厚的人,她的心都给了别人,也愈发清楚自个儿心底的悸动是为谁。 宋子郡被无辜卷入她的生活,沈婳是个玲珑人,可这件事却做的极为不彩,聪明人做了傻事后,光是内心反思自责就够她生生磋磨死自个儿了,总想着若是见了宋子郡定要好好与他说清楚,既然事情已然发展成这样,她就要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去斩断这条路,以免耽误了子郡兄的好姻缘,至于他是否接受自个儿的道歉,沈婳也是忐忑,只能尽心弥补,尽力而为之。 这时有扮作小厮的侍卫走过来禀告只说外面有一个叫做贺天恩的青年要见表小姐,沈婳听完面上并无多大表情,缓缓放下手中的剪刀,又让坠儿递过来一枝花枝儿,才回道,“打发走,不见。” 不一会儿侍卫又过来询问,只说那青年坐在轮椅上就是不肯离开,态度十分坚决,又因轮椅太过扎眼引来不少街坊的探看,他们也不好动粗撵一个瘸子。 坠儿也是烦透了,没好气的嘟囔着,“他们贺家人真是块狗皮膏药,贴人身上就揭不下来了,没完没了的缠着表小姐您,待我出去好好骂他个狗血淋头才算解气。”说着坠儿就大步出去了。 沈婳也不阻止,若坠儿跟个老太太互扯,难免要被人诟病,可一个青年就另当别论了,暂且不论认不认识,外男来寻一个姑娘家总归是不妥的。 可不一会儿的就听的侍卫再次疾步匆匆的走过来,抱拳务必请表小姐出去处理一番,原是那坠儿出去真的捡着难听话将贺天恩痛骂了一顿,什么狼心被狗吃了,什么忘恩负义的东西,若是一般男儿听到这话定会勃然大怒,再无脸登门。 可显然贺恩走的不是这种套路,竟然真的拿出了当初贺家与沈家定亲盖着官印的庚帖,还弃了轮椅跪在地上请沈婳出来相见,说是为自个儿祖母做的糊涂事请罪。 一个七尺男儿成了瘸子本身就令人同情,现在又含泪跪在门前解释当初未守信用苦衷,自然让人听着动容,沈婳听完侍卫禀告,美眸中愈发泛着一层厌恶,手中锋利的剪刀微微一斜,花枝的腰身竟然拦腰截断,花头落在桌面上,散开几片蕊红的花瓣儿,映衬的沈婳那张娇俏的脸儿更是红润。 她缓缓起身,整理了脸上的表情的和仪容才慢慢出去,贺天恩似乎是瞧见了一抹倩影,直到一双精致的嫩黄绣花鞋到了跟前,他才抬起头,当即眼珠子看直了,眼前的人出落的简直像是一朵瑶池里的芙蓉,美的让人窒息。 可他还记得自个儿是来收芙蓉花的,愣过之后随即就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沈婳冷冷道,“我沈家既无官职,又与你无血缘关系,贺公子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们沈家么?再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沈公子自当珍惜才是,若是不想两家难堪,就速速起身回去吧。” 贺天恩却道:“我是向沈伯父叩拜的,天恩对不起沈伯父,他将自个儿掌上明珠许配给我,我却没有保护好婳儿你,我一直在外远游,不曾知晓家中各种变故,等我回来时,祖母却说你已离开杭州低调外嫁,知晓后,我失魂落魄,还生了一场大病,我想着你幸福便好,并未细细探听,最后又听的祖母的吩咐去求娶祁家大小姐,不料……” 他手掌抚摸上自个儿的腿儿,“今日我才得知是祖母想推掉沈家亲事才骗我说你外嫁,如此种种皆是贺家有错在身,如今我的腿已伤及筋骨,即便下了轮椅也不能如正常人走路,这样的我自然再配不上婳儿你,我一来是负荆请罪,二来是要退还庚帖,这门亲事就此作罢,愿婳儿今后可远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 说道情深之处,贺天恩还哽咽一顿,看的周围的邻里皆是感叹祖孙俩的天壤之别,那时候贺天恩是出去远游了,就是担心被人诟病不帮衬世交的沈家,沈婳去拜访贺家时拿着十两银子,既然老太太那边说不通,也许贺天恩能劝动老太太帮忙,她悄悄的去了贺大少爷的院子,却听到他跟一个年轻貌美的丫鬟打情骂俏,首尾不净。 贺天恩比沈婳年长四岁,当年十四岁的青年有通房丫鬟也不算什么,可贺天恩却露出嘴脸,搂着丫鬟说她沈家气运已绝,断然不会将一个孤女聘为正妻,还被沈家逼的不得不背井离乡。 如今又来说这种话,简直比她那不要脸的祖母还不要脸,更令人可耻的是,贺天恩看似是来退婚,却是以退为进,今日沈婳若是接了庚帖,自己便成了那个忘恩负义的人,他们沈家几代好名声就要毁在她的手里。 若是不接庚帖岂不是要被他贺家拿捏在手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