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肩辇,待进了内宫的门后,二人才下了辇,一边走路一边说话儿。 丹阳公主满脸的歉然,“清如,本来还说要教你骑马的,可惜没能教成,只能下次……还是先别把话说早了,不过还有几日,我便要走了,谁知道这辈子咱们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所以还是别再夸口了,省得回头又出尔反尔。” 施清如心里本来就有些怅惘。 南梁太子再好,看起来也对丹阳公主印象再好又如何,她心里早已有了人,也是白搭;可若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不能有新的开始,到头来苦的还是她自己……如今又听她说得伤感,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儿了。 面上还不能带出来,还得笑着说:“公主若真教了我,便会知道教不成我是多么的幸运了,真的,你不知道,我在这些上头有多笨,简直惨不忍睹,所以,教不成我绝对是好事儿。至于将来,我们都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没有再见的机会呢?您就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们一定能再见的!” 丹阳公主心知她都是在安慰自己,心下依然生出了几分憧憬来,“希望真如你所说,我们要不了多久便能再见吧。” 两人说着话儿,不觉便到了丹阳公主的寝宫。 施清如还要回司药局去,换回自己的官服后,便告辞离开了。 丹阳公主一直目送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了,才收回视线,怏怏的歪到了榻上,本来她还对即将远嫁南梁没什么具体的感受的,只是觉着心里很空,一直没着没落的。 可方才见到南梁太子后,她终于对远嫁这件事,有了具体的感受,终于真正把整件事与自己实实在在联系了起来:她是真的要离开、要嫁人了,要嫁的还是一个今日才见第一次面的陌生男人。 以后许多她在乎的人,也会连远远再见一面,再看一眼,都不可能了,她现在若是说自己后悔了,还来得及吗…… “公主,奴婢方才目测了一下,太子殿下的身高体型与咱们家大公子都差不多,想来衣裳鞋袜的尺寸也与大公子差不多,要不,奴婢们趁这几日功夫,裁一身布料出来,公主亲手给太子殿下做一身衣裳吧?” 百香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丹阳公主的思绪。 她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百香说了什么,意兴阑珊道:“他是一国太子,难道还缺衣裳穿,还缺给他做衣裳的人不成?我可懒得费这个神。” 百香笑道:“话虽如此,要紧的是心意啊,公主亲手做的衣裳,能与旁人做的一样不成?太子殿下一看就对公主极有好感,方才一直都在目不转睛的看公主,连余光都没瞧过旁人,怕是连当时到底有几个人在场都不知道,若能收到公主亲手做的衣裳,还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儿呢,以后自然待公主也会更好,皆大欢喜的事,公主何乐而不为呢?” 丹阳公主“唔”了声,皱眉道:“他真一直盯着我看,连余光都没瞧过旁人,没瞧过你们,也没瞧过清如?” 百香笑道:“奴婢们有什么好瞧的,太子殿下一眼都不瞧本就是正常的。倒是县主,生得也是那般的花容月貌,太子殿下却同样一眼没瞧过,眼里就只有公主,奴婢本来还有些担心将来的,如今也放心了。” 丹阳公主轻嗤道:“你不觉得他失礼,反倒觉着放心,你是他的婢女,还是我的婢女呢?” 心情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本来她是拿清如当朋友的,谁知道那个好容易才交到的好朋友,却与她心悦了多年的人,早就彼此相爱了,要说她心里一丝一毫的哀怨和芥蒂都没有过,怎么可能? 心里也因此一直以来,都有一种自卑自艾,她虽贵为郡主又如何,压根儿就比不过清如,压根儿就差清如差得远,只要有清如在的地方,便不论是韩厂臣,还是她大哥,都只看得到她,都只会不知不觉便围着她打转了。 却不想,南梁太子竟没有如韩厂臣和她大哥一般,反倒连看都没看过清如一眼,这是不是意味着,至少在他眼里,她是比得过清如的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