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司礼监。 一边走,一边一再的安慰自己,罗异能听说,督主指不定也早听说了,甚至都已有了解决之策也未可知,她可不能先乱了阵脚,总之无论多大的难关,他们夫妇都一起面对便是了! 如此一路到了司礼监,都知道恭定县主与自家督主交情匪浅,自然没人会拦施清如,还有知机的小太监赔笑上前行礼后,一路殷勤的引着她到了韩征的值房前。 韩征果然早已知道此事了。 更确定的说,韩征是今日进了宫,散了朝后,才知道的,沈留与柳愚等人却是昨儿便听说了这个谣言,司礼监和东厂本就随时注意着宫里的一应风吹草动,何况还事涉自家督主,自然更上心了。 只沈留柳愚都觉着谣言无稽,自家督主六七岁上就进了宫,若真是假太监,要瞒天过海这么多年,岂是容易的事,那造谣之人简直可笑,随便造谣旁的什么,也比造谣这个令人可信啊! 再加上知道这两日是自家督主新婚,哪怕不能真正圆房,他心里势必也是高兴的,他们跟了督主这么多年,几时见他这般高兴过,自然不想坏了他大好的心情。 便没有第一时间回与韩征,只暗自安排了人,查谣言的源头和幕后主使。 不想还没等他们查出个什么名堂来,不过一夜之间,谣言便已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了,毕竟这种密辛谁不喜欢听、不喜欢议论呢?妃嫔们寂寞,宫人们也没好到哪里去,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传播的速度便越发的快了。 沈留与柳愚这才真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待今早一散了朝,便立时回禀了韩征,又在韩征的命令下,加派了更多的人手各处清查,可惜依然没能找到谣言的源头…… “督主,都是属下们大意、无能,请督主责罚。”沈留柳愚见韩征满脸的平静,心里反倒越发七上八下了,他们宁愿督主大骂甚至责罚他们,不然就对他们冷脸以对,也好过他一脸的平静。 韩征心里自然不可能真如表面看起来这般平静,淡淡道:“这事儿怪不得你们,这谣言虽无稽,却架不住人人都有好奇心和八卦心。你们再加派更多的人手,除了继续挖隐藏在深处的源头之人,再就是务必把谣言给本督压下去,以免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只要皇上不知道,这事儿自然便能很快消弭于无形当中了。” 顿了顿,又道:“打发人去一趟平亲王府,把事情告诉平亲王,让他务必给本督一个交代,否则,就休怪本督不客气了!” 他一直在想以宇文皓的心机,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死了,却任何后手都不留,任何报复都不给他和平亲王,不想如今果然应在了这里。 如今看来,宇文皓倒也真是好本事,他安插在宫里的人都已被他那般彻底的清除过一次了,竟然还有漏网之鱼,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他啊! 沈留柳愚闻言,也都反应了过来,“督主,难道竟是宇文皓临死前便安排好的?那就让他那样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韩征正要说话,就听得外面小太监禀报施清如来了,心知她必定也听说了谣言,所以忙忙赶来告诉自己,因吩咐沈留柳愚:“你们都去按吩咐办事吧。” 沈留柳愚忙恭声应了“是”,退了出去,在门外与施清如打照面时,少不得又停下打了招呼,才大步去了。 施清如方进了韩征的值房,哪怕韩征一见了她立时满脸的笑,她也已自沈留柳愚方才的神色间,知道他早已什么都知道了,上前低声道:“督主,我也听说了,可已查到源头了?” 韩征握了她的手,“暂时还没查到源头,但我怀疑是宇文皓临死前安排下的。你别担心,我会很快处理好的。” 也是怪他,连日来都只顾着喜悦,便疏忽了,不然宇文皓纵安排得再精妙,事情也不至这么快便发展到这个地步。 施清如眉头紧锁,低叹道:“督主就别安慰我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我是方才罗异去尚服局问诊后,回来告诉我的。连罗异都能看出这个谣言有多恶毒,这个局又有多难解了,一旦谣言传到皇上耳朵里,督主要怎么办呢,当众自证?那你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可若不自证,谣言便杜绝不了,何况就算你自证了,皇上一样会猜忌怀疑。” “更何况,”声音越发低得只有彼此能听见了,“我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督主根本没法自证……你叫我怎能不担心呢?” 整件事最大的危机,也是她最担心的,便是这一点。 督主他压根儿不是个真太监,这是一验便知道的事,可这也是最直接最简单有效的法子,一旦事情最终传到了隆庆帝耳朵里,根本避无可避,可该如何是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