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见下首豫贵妃在福宁长公主敬完隆庆帝的酒后,随即笑道:“臣妾也敬长公主一杯,祝长公主青春永驻,芳寿永享。” 卫亲王妃不由暗暗一哂,堂堂一国之君,这般的朝令夕改,算怎么一回事? 可那是皇帝,谁又敢说他半句不是,敢公然质疑他的决定呢,尤其还是在今日这样一个场合…… 不错,方才在太后笑眯眯,以拉家常般的口气说起希望隆庆帝给福宁长公主复位时,坐得远些的人便罢了,都听不见,可坐得近的人,包括平、安二亲王府和几家最得脸因而坐得离御前也近的宗室却都是听见了的。 心里都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膈应,又疑心太后仍没放弃让隆庆帝索性就过继萧琅的念头,毕竟萧琅才是小一辈里唯一与她有血缘关系的,旁的宇文家的子孙说到底与她何干,她当然不愿意肥水落了外人田。 然今儿是太后的寿辰,谁又敢在这样一个日子,驳她的回扫她的兴呢? 便是韩征,也只是含笑听着,不发一语,——福宁长公主复位不复位的,对他来说,影响根本不大,便是心里那口气,如今也消得差不多,或者说是被他压在了心底,留待将来一并算总账了,自然犯不着非要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争得丁是丁卯是卯的,白为他人做嫁衣。 于是越发没人说话了,连韩厂臣都不敢扫皇上和太后的兴,他们难道脸比韩厂臣还大不成? 施清如坐得远,没听见太后请隆庆帝复位福宁长公主的话,但随后旨意一下,却是满殿的人都听见了,她自然也不能例外。 本就觉得所谓御宴没什么可吃的,这下越发吃不下去了。 督主当初那样劳心劳力,才让福宁长公主得了那样一个绝对不算重的惩罚,结果才几个月呢,福宁长公主失去的便又回来了,可真是有够令人生气的,督主心里现下只怕也不是滋味儿吧? 却是不能再偷偷离席出去透气了,怕又有人看见她出去了,特意去堵她,只得一直干坐在位子上,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总算熬到了散席。 韩征今晚却是不能出宫去了,见散席时已是二更末,委实不早了,便使了小杜子亲自带人送施清如回去。 施清如回了家后,又累又困,太阳穴还有些隐隐作痛,怕自己会失眠,索性让桃子给她熬了一碗安神汤来,总算躺下没多会儿便睡着了。 到次日清晨起来,脑子总算清明了回来,对福宁长公主复位也没那么生气了。 一时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呢,督主既不急,她便也没什么可急的,总归笑到最后的一定会是督主,他们也始终都会有彼此相伴,福祸相依! 第一百九二章 及笄在即 用过早膳,简单收拾一番,施清如便随常太医进了宫去。 常太医关心徒弟,自然少不得要问她昨晚宫里大宴可还顺利,“没出什么事儿吧?” 施清如摇头笑道:“那样的大宴,又有皇上太后亲自坐镇,能出什么事儿?师父只管放心吧,就是,福宁长公主复位了。” 常太医听得小徒弟说没出什么事儿,已经在笑了,立刻又听得福宁长公主复位了,笑容便僵在了脸上,片刻才没好气低声道:“这才几个月呢,好歹也撑到过年吧?还‘君无戏言’呢,呸,分明就是说话犹如放屁!” 他小徒弟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韩征那样大费周章,也只是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得到了一点小小的惩罚而已,甚至都算不得实质性的惩罚,只是让她损失了一点少少的脸面和银钱。 结果连这样的惩罚,也这么快解除了,叫人怎能不生气! 施清如忙道:“师父别生气,本就都知道不过是迟早的事儿而已,早两个月晚两个月也没什么差别了,谁让她到底是皇上的胞姐,又有太后这座大靠山在呢?不过一时的得失算不了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相信将来总会有她哭的时候!” 常太医如何不知道自己再生气也是白搭,叹了一口气,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