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却不像施兰如这般愚蠢短视,心里虽也喜幸,却半点不敢松懈了。 总觉得事情万万不可能这般顺利,顺天府的人也万万没有这么容易糊弄,就林妈妈一口咬定是她独自所为,再审一审她的丫头婆子们,审一审施兰如,连刑都没用过,便算完了。 这简直顺利得让人害怕啊! 可再害怕又能怎么样,事情到了如今这个田地,已不是她能左右的了,便是她那个无情无义的大哥,只怕也丝毫使不上力,丝毫管不着了。 只盼这一次,老天爷能大发慈悲,站到她这一边吧,那她的宝儿才算没有枉死,林妈妈也没有枉死,她以后一定常年茹素,再不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以后只一心抚养儿子长大即可…… 张氏的担心与害怕是对的,顺天府尹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与命案相关的人进了顺天府大牢,又岂能这般轻易就囫囵出去的? 都是韩征着人去顺天府与黄大人打过了招呼,也不是让黄大人徇私之类,只是让他把案子押后一阵再审而已,黄大人虽刚直惯了,韩征的面子却还是不能不卖的。 如此张氏一行才能这般轻易就出了顺天府的大牢,为的便是现在有多顺利,待过一阵子施延昌的伤养得差不多了,能上公堂时,在张氏和常宁伯头上炸的雷便有多响,多致命;他们的名声也将在满京城有多响,有多臭不可当。 所以张氏与常宁伯还得感激施延昌让他们多活了这一阵儿呢,要不是施延昌伤得实在重,韩征不能让人死在公堂上,功亏一篑,就这两日,就得是张氏与常宁伯的死期了! 顺天府初审的结果,韩征很快便让小杜子转告给施清如知道了,以免她挂心。 只施清如听过了,知道了,也就撂开了。 师父说得对,她与施家不管是善缘还是孽缘,都缘尽于此了,自然不会再为他们多费心神,影响自己。 她全身心投入到了自己的忙碌中。 离二十名储备司医司药考核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和常太医得严格把关,花在众人身上的时间难免比之前更多;后宫众妃嫔也多开始传她和常太医去问诊,太后处的治疗亦到了最后的关头,她决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以免前功尽弃……本就忙得不得了,哪还能分心到一些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这一忙碌起来,时间便过得快了,几乎是眨眼间,便已到了中秋当日。 豫贵妃果然把自己掌权后这第一个节日,还是大节,筹办得既热闹又隆重。 宫里上下都发了赏钱月饼,晚间还将在御花园设宴款待众宗室重臣及各家的女眷,大家一起赏月放灯,还排了歌舞小戏,再加上各处都提前张灯结彩,让整个宫里节日的气氛一下子都浓厚了起来。 施清如也果然收到了邀请,豫贵妃怕她不肯列席,还足足打发了三拨人先后到司药局请她,若不是她自己需要总领全局,实在太忙,她甚至要‘亲自来邀请县主了’。 当然亲自来请之类的话儿,施清如知道多半是客套话儿,但豫贵妃都已这般客气了,她当然不可能不给她面子,满口应了自己晚间一定会列席,耳朵才算是暂时得到了清净。 如此到了晚间,御花园各处都点了灯,本就灯火通明,难得今年中秋月亮还出来得早,银盆一般高悬在空中,明亮而皎洁,御花园的景致就越发的美轮美奂了。 可惜就像韩征之前说的那样,隆庆帝虽出席了宴会,却只小坐了片刻,与群臣共饮了三杯,便先回乾元殿去了。 他一离开,太后很快也没了兴致。 福宁郡主仍在禁足期间,虽然她真要进宫也没谁敢拦着,便是平日要出门,只要轻车简从,避着点儿人,谅也没人敢说什么。 但太后既说了让她低调蛰伏,韬光养晦,便不可能这么快便自己破例,以免惹得有心人到隆庆帝面前进谗言,惹得他又不高兴;何况萧琅的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