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更是万万不可能有性命之忧的。 所以兄妹二人虽不无担心,那担心却也有限。 萧琅甚至生出了几分不该有的正中下怀来,那日从大相国寺回来时,他还曾不孝的想过,要是韩征能不因施太医封了县主便既往不咎了该多好,他下不了狠手,便只能寄希望于韩征来下这个狠手了。 倒是没想到,韩征竟然真的这么快出手了,他也算是愿望成真了,虽然实在不孝,他却是真的希望这次能让母亲深刻反省,吸取教训,以后都不再犯! 丹阳郡主倒不至于像萧琅这样想,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韩征能既往不咎的,不然也不会借送施清如那样一份厚礼了,那与其说是她的贺礼,倒不如说是她的补偿。 可惜都被清如,不,应该说是被韩厂臣给退回来了,也就是说,韩厂臣就没想过既往不咎,如今事情终于发生了,丹阳郡主心里便也没什么可意外的,反而有些如释重负了。 韩厂臣这次之后,总能消气了吧?他这样明刀明枪的来,总比面上笑呵呵,背后放冷箭的好! 她也不必心里时刻都沉甸甸的,跟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头上也不必时刻悬了一把无形的剑似的,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便会落下了。 如今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总有个确切的结果了! 兄妹两个担心有限还有一点原因,他们都以为钟起对自家母亲的弹劾太言过其实,母亲生活‘奢靡’乃至……‘浪荡’的确是有的,对底下的人宽纵了一些他们也承认,可‘卖官鬻爵’却绝对是没有的,他们做子女的,难道还能不知道不成? 福宁长公主是不知道自己一双儿女的所思所想,不然她得更悲从中来。 但饶是如此,她坐在马车里,想到自己连日对儿子的精心照料还有儿子对她的冷淡,眼泪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那个不孝子心里一定很高兴她被弹劾了吧?若不是为了他,又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事儿来? 女儿也是一样,都说那是当娘的最贴心的小棉袄,可她家的这是小棉袄吗,从来都只会帮着外人来气她,顶撞她,——她肯定是前世不修,这辈子才会摊上了这样一双儿女,她都把心捧到他们面前了,他们却反倒嫌她的心血淋淋的,会脏了他们的手,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福宁长公主愤怒了一路,难过了一路,到宫门外下马车时,却反倒冷静了下来。 至多也不过就是减她的食邑,申斥她,让她闭门思过而已。 很快便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后面还有母后的生辰,还有过年,要不了多久,她就能解了禁闭,再次进宫;她被减去的食邑,母后也自会替她讨回来,自会拿体己贴补她,她至多也就是丢脸而已,什么大不了的? 她迟早总会十倍百倍讨回来的! 福宁长公主就这样一路到了乾元殿。 正好隆庆帝正听韩征和众阁老议事,议的自然是对南梁用兵之事,听得福宁长公主求见,脸色一变,片刻才叫了“传”,便自有小太监却行退出去,传福宁长公主去了。 一时福宁长公主进来了,进来便跪下请罪,“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隆庆帝见胞姐又瘦又憔悴,想到萧琅不慎掉了马,摔断了两条肋骨,她连日还不定怎生担心劳累,倒是心软了两分,叫了福宁长公主起来,方问她:“皇姐说自己有罪,那你何罪之有啊?” 福宁长公主便为自己辩解起来,“听闻有御史弹劾臣,便来了御前请罪,至于何罪之有,臣自己也说不好。说臣‘奢靡浪荡’,这一点臣认,可臣生来便是公主,天之骄女,奢靡一些怎么了?臣驸马早亡,臣一个寡妇,也没想过再樵,养几个戏儿门客解闷又怎么了?大周哪条律例规定公主不能如此了?当年父皇还在时,几位姑母就没有此类事情不成?父皇却一律不管,反而优渥有加,难道臣身为父皇唯一的嫡公主,还连姑母们且及不上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