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不但他的好姑母没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但没能为他减少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没能增加两成的把握,反倒还让韩征迁怒上了他,几乎已到了不留情面的地步,回头谁知道会如何对付他? 看来他得尽快找机会去向韩征赔个礼致个歉,争取能求得他的谅解了,虽然憋屈虽然耻辱,但眼下就算是胯下之辱,他也只能忍着……想到这里,之前那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忍不住又浮上了脑海。 要是韩征真是个假太监,他还抓到了他这个致命把柄的真凭实据,可就太好了,他自此便可以此要挟韩征为他所用,不然就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让皇上治他一个欺君之罪了。 韩征是得皇上宠信不假,也权倾朝野不假,可他的权倾朝野都是皇上给的,皇上宠信他,也是因为他是一个太监,无亲无眷无党无派,皇上才能放心重用,一旦知道自己最宠信最倚重的人竟然欺瞒自己,皇上岂能不雷霆震怒? 且韩征日日都出入前朝后宫,与后妃们都时有照面,尤其是皇后,谁不知道韩征当初是她提拔上来的,韩征出入她凤仪殿的时候也最多? 若韩征是个假太医,那除了欺君大罪,一顶“秽乱后宫”的帽子势必也少不了……所谓“天子一怒,浮尸千里”,那韩征便是有一百个脑袋,届时也势必不够砍了! 可要怎么才能查证韩征到底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呢? 把他拉到黄化门外去验身? 别说他区区一个亲王世子了,就算是皇上,只要韩征不愿意,在这事儿上也勉强不得他。 那再送女人给他? 韩征都对施氏那般的宝贝了,旁的女人自然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提让别的女人靠近他一步了……不过听说韩征自来很少让人服侍起居日常,一应事情都是能自己做,便绝不假手他人。 之前他从来没怀疑过这有什么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癖好,韩征也是人,自然也不能例外,——如今再想来,难道真没有问题吗? 宇文皓想到这里,来了精神。 他一定要尽快证实自己的怀疑,一定要赌上一把才是,若是赌赢了,他自此可就高枕无忧,只待正位了,岂不比日日都得殚精竭虑,担惊受怕,想进无路想退不甘强出千万倍? 当然,他也极有可能赌输,把韩征彻底得罪死……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就算他把韩征得罪死,也至多与大位无缘,乃至连亲王世子都丢了而已,性命富贵却是无虞的,那他还有可怕的! 可还是那个问题,他要怎么才能证实这个问题? 收买韩征心腹之人? 还是算了吧,那些人对韩征无论是敬还是畏,总之都对他忠心耿耿,要收买谈何容易,指不定反倒打草惊蛇。 那再试一试收买施氏? 只怕更不可能,施氏明显待韩征也情根深种,早前便不肯出卖他了,如今彼此情分更深后,自然更不可能了。 何况女人一旦动了心,一般都是死心塌地,譬如他那个原本他以为高不可企的表妹,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那他到底该怎么办……宇文皓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满心的烦躁,他不能着急,越急就越乱,一旦乱了,就更成不了事儿了。 总归来日方长,敌明他暗,他一定能想到法子的,还是先把眼下的事应付过去,把这几日过了,他回去后也与自己的幕僚们细细商议过了,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回程整整两个多时辰,路还大半崎岖不平,险滑难行,韩征却从头至尾都亲自抱着施清如,无论小杜子怎么劝说,都不肯假手其他人。 弄得小杜子没了法,惟有一再的催人抬软轿去,总算赶在还剩十之三四路程的时候,将软轿抬了来,好歹劝得韩征抱着施清如一道,坐进了轿子里去。 小杜子这才擦着额角的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