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子笑道:“干爹哪日不忙的?可姑娘拜师是大事,干爹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见证姑娘这一重要的时刻啊。” 两人说着话儿,很快便到了前面的花厅里。 就见韩征与一个五十出头,干瘪瘦削,相貌平平无奇,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的老头儿已经在花厅里了,小杜子忙引了施清如进去,“干爹,施姑娘到了。” 又给那老头儿行了礼,“常太医。” 施清如的眼圈已经红了。 她终于又一次见到师父了,他老人家看起来也跟前世她死前,没有任何区别,真是太好了。 深吸一口气,强自稳住心神后,施清如也屈膝给韩征行了礼:“督主。” 韩征点头“嗯”了一声,“起来吧。这是常太医,他已答应本督收你为徒了,你这便磕头拜师吧。” “啊?”施清如有些发懵。 就这样直接磕头拜师吗?她记得前世明明还准备了香案那些,这次……直接给省略了? 韩征就笑了起来,如刹那消融冬雪的骄阳一般,立时照亮了整间花厅,“本督原本说要准备香案,让你师父先领了你拜祖师,然后再磕头敬茶拜师的,你师父却素来不拘小节,说不用这些繁文缛节了……” 话没说完,已让常太医不满的打断了:“怎么就‘你师父’上了,我可还没答应收她为徒呢,当我的师门那么好进!” 说完看向施清如,眼神锐利:“听说是你自己提出想学医的,你为什么想学医?学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又枯燥又艰苦,且没个三年五载的,连门都入不了。便是三五年后入了门,道路也阻且长,更得时时都怀着十二分的敬畏之心,因为你的一个不慎,可能便要累及病人病情加重,甚至一命呜呼,所以小姑娘,你听我的,还是趁早换个旁的一技之长来学吧。” 施清如本来因韩征那一笑,又想到了之前小杜子说的,她的重要时刻,韩征当然要见证,而恍了一下神的。 闻言忙回过了神来,肃色恭声道:“回师、太医,我知道学医不容易,我之前曾看过一本医书,实在晦涩难懂,光背诵已是不易,何况还要全部学以致用,就更是难上加难了。但我真的很想学医,很想凭自己的双手救死扶伤,也很想让自己的存在能有一定的价值,我也不怕吃苦,更不会半途而废,还求太医能收下我。” 说完就地跪了下去,十二分的虔诚。 常太医不防施清如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对这个韩征硬要塞给他的徒弟原本一丝好感都没有,小姑娘家家的,学什么医嘛,他忙得很,可没时间陪一时心血来潮的她玩儿。 倒是没想到见了人后,竟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一点所谓大家闺秀的矫揉造作都没有,也没有因为一直长在乡间,无人教养便粗笨木讷,反倒说话有条有理,进退有度,眼神明亮清澈……常太医有些明白韩征为什么会破例留下她了。 长得漂亮又聪明通透的小姑娘,谁能不喜欢呢? 便是留着只用来看,也赏心悦目啊。 常太医语气不自觉放缓了,“你说你不会半途而废,现在谁能说得准,等你知道到底有多苦多累,又有多恶心后,谁知道你会不会……” 话没说完,见韩征已在似笑非笑的斜他了,只得改了口:“不过算了,以后的事且以后说吧,我今儿就先收下你了,你敬茶吧。” 谁让他当年欠了这混蛋的救命之恩,这几年在他的庇护下,他日子过得也委实不赖呢? 人在屋檐下,是不得不低头啊,大不了他先让这丫头背医书背个一年半载的,指不定等不了那么久,她已先打退堂鼓了,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施清如大喜过望,忙磕头叫了“师父”,又接过小杜子递上的茶奉上,“师父,请喝茶。” 常太医有些悻悻的接过茶喝了一口,道:“这就算是礼成了,你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