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便看向了施延昌,“老爷怎么说?” 心里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死丫头竟然刚过了河就想拆桥,嬿儿的亲事不会因此又生变故吧? 施延昌心里的火一点不比张氏少,好歹还能勉强压得住,道:“韩公公和东厂的人多疑是出了名的,不愿我们再送人去服侍清如也算在情理之中,谁知道我们送去的人靠不靠得住呢?倒不如直接不许我们送去,从根子上防微杜渐的好,太太且别多想。” 张氏闻言,眉头稍松,“这也有可能,那我们就不送人去了?” 施延昌“嗯”了一声,“那就先别送了,不过箱笼却是要送去的。我们又不是卖女儿,以后还要常来常往,四时八节也要接了清如回来的,也免得韩公公以为我们跟清如不亲近,清如是没有娘家的人呢。” 就算真是那死丫头不让他们再送人去服侍她的又如何,难道这就能切断她和娘家的关系,就能改变她是他女儿的事实了?回头他照样打发人去见她,照样能让她听话,除非她不想给她娘正名,不想让祝家香火永继了! 张氏一下子明白了施延昌的意思,点头道:“老爷说得有理,那我待会儿就带着林妈妈,好生给清如收拾了箱笼,最好今儿就给她送去,也省得她不方便。” 死丫头可不是真正嫁人,也是肉眼看得见没有未来的,就不信她会蠢到自断后路,大家且走着瞧吧! 张氏这般一想,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再想到柳愚可是事先便等于是明说的许出了东厂的好处的,如今选中了他们家的人,自然也不会变卦,那她大哥市舶司使的缺,还有施延昌的擢升便已堪称板上钉钉,不会有变故了,大家也算是都得偿所愿了……心里便又好受了几分。 只是等到她带着林妈妈到听雨楼给施清如收拾箱笼,发现遍寻不着她那日给她的地契,还有施延昌背着她、自以为她不知道给施清如的一千两银票时,还是没忍住砸了一个茶盅。 施清如睡了一觉起来,只觉神清气爽。 她刚穿好衣裳,小杜子来了,带了一对婆媳,给施清如打千儿行礼后笑道:“姑娘,这是范婆子,这是她儿媳,暂时先让她们服侍您,等采买了伶俐的丫头后,再让丫头来服侍您,您意下如何?” 都督府平日出入的不是太监,便是东厂那些粗糙的缇骑,总不能让小太监来服侍施清如吧?小杜子与柳愚商量来商量去,除了现买人,别无它法,可买人和调教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二人只得扒拉出了范婆子婆媳来,先让施清如使唤着。 前世也是范婆子婆媳先服侍了施清如一段时间的,也算施清如的老熟人了,她自然不会拒绝,笑道:“其实我身边有桃子服侍尽够了,不过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能得范妈妈和范嫂子服侍,也能事半功倍,那就辛苦二位了。” 范婆子忙赔笑道:“姑娘太客气了,奴婢们万万不敢当。” 又带了儿媳给施清如磕头。 施清如忙让桃子扶了她们起来,又打了赏。 小杜子便让二人先退下了,方笑着问施清如:“姑娘可还习惯吗?饭菜可还合胃口?屋里可缺什么东西?姑娘千万不要客气。” 施清如笑着一一答了他:“很是习惯,饭菜都合胃口,屋里也不缺东西,小杜公公实在太周到了。” 小杜子圆圆的脸再次笑开了花儿,道:“对了姑娘,晚膳后我干爹要见您,您稍微准备一下,届时我会来接您的。” 韩公公要见自己? 施清如怔了一下,前世没有这一出啊,韩公公再见她已是在她进了提督府十几日后了,也没说旁的,只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想不想学点儿什么东西……难道这一次,她可以早些去师父身边了?那就太好了! 她忙笑道:“那我晚上就等着小杜公公了。” 小杜子又与她说了几句话,便行礼告退,向韩征复命去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