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提点他到闽王处躲避风头而已。他并没有处心积虑的苦心经营出这一切,最多也就是想跟着闽王造反,重新风光风光。 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在拨弄他的命运,将他一步步推向现在的情势。他现在距离那滔天的富贵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之间,又好像有一道深不见底的鲜血之涧,里头有无数的恶鬼凶魂,伸出长长的,扭曲的手臂,只要他胆敢在往前迈这一步,就要一把将他拽下去! 他不敢回头,不必回头他也知道身后更是一片血海汪洋,来时的馨岸早已经消失在这汪洋的另一边。他臆想中忍不住抬头看向虚空,那似乎是至高无上的宝座在熠熠生光,那里有无尽的权势、无尽的威能、那里再没有质疑、那里他能收获无穷。只要,只要他再跨过那一步! 他当然能跨得过得去,闽州军没了主心骨,想来是惶惶不可终日,已经避往皇陵。天京城周围哪里还有第二支人马可以跟他抗衡,就算京营下头人不跟他一条心,但只要他熬过这两日,萧峤一旦登基,自己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是上天赐予他华兴卓的良机! 有属下来报:“公爷!谢皇后不肯用玺!” 华兴卓一阵焦躁,都是那些文臣搞出来的破事儿。他们说什么萧峤既不是太子,又没有皇帝遗命,该由中宫下旨即位。谢皇后寸步不离皇帝梓宫,除了哭灵一概不理,华兴卓深恨当初没有挑唆萧弼也给她来上一箭,没有了皇后,挑唆丽贵妃或者德妃,不久容易多了。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哪里敢再有这样的举动。 想到文臣,他心中不由得火起,打量他不知道吗,这里面领头反对的就是谢元谋。他心下一横,奈何不了谢皇后,难道他还奈何不了一个谢元谋!当即就命人去抄了谢氏满门。 大行皇帝的梓宫安放于乾清宫中,谢皇后领了丽贵妃、德妃等在此哭灵,文武百官在外跪了一地。华兴卓领了兵,气势汹汹地闯入乾清宫,先往正殿之外的庭院里扫了一圈,在一群白花花的人影里找出了谢元谋的背影,而后对着谢元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个亲兵凶神也似的扑上前去,架起谢元谋就往正殿拖。 周遭别的官员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有曹元暴起格挡开右侧的亲兵,又顺手夺过那亲兵手上的□□,趁势一送,枪尖儿从左侧的小兵右键透骨穿过。华兴卓见不能善了,一咬牙,动动手指,身后的兵丁流水样涌入,将曹元与谢元谋团团围住。 曹元怒喝一声:“华兴卓!大行皇帝灵前,你敢造次!” 谢元谋一把拉住想要提枪向前的曹元,低声道:“曹兄,冷静!” 华兴卓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道:“曹尚书,谢尚书,识时务者为俊杰。” 谢元谋整整衣裳:“面前何人,以什么身份与本官说话?” 华兴卓听了这话,青筋都要暴起,连着深呼吸了几口,好容易才按捺下脾气道:“谢尚书,国不可一日无君,诏书已经写好,还请劝皇后节哀,用了印玺就好昭告天下了。” 谢元谋垂目道:“什么诏书?” “自然是敕命嗣皇帝登基的诏书。” “大行皇帝有亲自册立的太子,灵前登基即可,哪里需要诏书?” “这......谢尚书何必明知故问,太子下落不明,五皇子也是大行皇帝亲子,自然也是可以托付大宝的!既然都是大行皇帝的亲儿子,谁即位不都一样嘛。” “都一样?那要皇后下什么诏?” “你!谢老头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谢家一百三十八口就在菜市口等你一句话!” “逆贼! 罢了,带我去见皇后.......” 华兴卓冷哼一声:“早识时务不就好了”。随着谢元谋往灵堂内走去,曹元颓然喟叹了一声,但那“一百三十八口”似乎还回响在耳畔,到底说不出谢元谋一个“不”字来。周遭的官员见了,也如同被抽去脊骨一般,颓然匍匐在地。 二人一前一后进的灵堂,谢皇后一身缟素,两个眼睛肿得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