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她颇为得意地炫耀道,“我这一辈子算是活够本了,好酒好肉美人我都享受过了。本来我也就是在地里刨食,如今这样,活够本了!我运气好,你住这间之前是个当官的,她全家都被抓了,熬不住一根裤腰带把自己吊死了。” “我不一样,我家里人在外面呆得好好的,有什么好怕。”她舒展舒展筋骨,抱着脑袋靠在墙上。 土匪窝里的女子,攀起交情来除了酒便是色,现下没有酒,便只有往色的方向发挥了。 这女子挤挤眉眼,逗弄道,“你家中可有男人?”见十三面色微窘,她不怀好意道,“你莫不会还是个童女吧?” “我有一个夫郎。”十三轻咳,简略说到。 那女子却大惊小怪高声道,“才一个夫郎?这怎么能够呢?这就得姐姐教教你了,咱女人世上活一辈子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男人孩子,一个怎么能够呢?还不给他宠天上去!” “这男人不能宠,一宠就出乱子,能把屋顶给掀了。”她说得唾沫横飞,“这妻纲不振可不能够!再说了,男人各有各的美,那柔弱弱的,泼辣带劲的,那都不一样......” 说着说着,她开始历数自己之前各路情史,什么死了妻主的小寡夫,半路劫了的县令公子,半夜打上门捉奸的老相好,穿插着江湖市井的趣事,颇有趣味,十三索性坐近了些抱着膝盖津津有味听她说起来,顿时牢房的氛围就变得热闹起来。 有人捧场,这女子也是十分有劲,义气冲天起来,拍拍胸口就放话说,“进了这地方我也算你前辈,别的办不到,这里牢头都是我混熟的,进来前我在外面埋了金子,天天换着给你叫男人进来都足够,咱姐俩有福同享,进来了也要当个快活鬼,你喜欢哪种的和我说。” 两人正说着,钥匙声音响起,一个狱卒突然把这女子押了出去,顿时左右只剩十三一个人了。 她静静地等着,不一会一个披着黑色长斗篷的人影从走道尽头出现。 “你这蠢女人,没长脑子么!”从斗篷下出现了萧炎的如玉面庞,优美的线条在昏惑的地牢里有种奇异的美感。 萧炎望着角落里闲适坐着的十三,忍不住上前一步抓紧了木栏,眼里几乎喷出火来,“我怎么和你说的!” “夫君,对着妻主大呼小叫,有违夫德。”十三轻咳一声,故作正经和他玩笑。 “狗屁的夫德!”萧炎骂了一声,触到十三了然的温柔目光,声音突然低落下来,“过来吃些东西吧,我带了饭菜过来,都是你喜欢吃的。” 食盒盖子掀开,十三立刻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正是身上寒凉腹中交迫,十三听话地凑了过去。 “手伸出来。”萧炎说。 他拿了一个水袋拧开,取了帕子,淋了些水到上面,大手一拧,而后接过十三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细细地擦拭过,轻柔地从指缝间穿过。 “你不应该出来的,你心里能记着我,我便很满足了。”萧炎低声道,“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死的。” “那不一样。”十三用指尖刮了刮他的掌心,“你不该在这里。” 萧炎取了张薄饼,用筷子夹了菜裹在里面递给十三,“快吃吧,还是热的。” “你别害怕。”萧炎的手伸了进来,落在十三的鬓角处,轻轻拾起一抹碎发拨到耳朵后面,“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要冲动。”十三正色道,“你背后有许多人,庆王爷她们都想拼命咬你一口。” “放心吧,我有办法。”消炎的眼中一抹狠戾闪现,“大不了让庆王爷……” “什么办法?” 萧炎并不想让十三知道庆王爷那假女儿的事情,怕她多想看破自己的小心思,遂含糊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想起刚刚踏入地牢时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问道,“刚刚那女子是什么人?” “是新认识的朋友,之前是个山匪。” 萧炎脸色顿时有点黑,“这样粗鄙的人怎么能呆你身边?我去找人,给你换一间屋子。”还换着男人送给十三,这昭狱上下的确要整顿了。 “其实她也挺有趣的。”十三抓住萧炎的手指,轻轻摆弄。 “我后来想明白,她和我一样,在意的人平安了,所以才能了无牵挂肆无忌惮。” “妻主......”萧炎的手反握住十三,“我们都会好好的,等事情过了,我们回边关,那里是我的地盘,无拘无束,谁也不敢来烦我们,再生一个小娃娃,你教她诗词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