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出了口气,在夜深『露』重里立刻化成一捧白雾。少年皱眉,“姐姐在书房?我去跟她说一声。” “是。” 景川说得轻巧,一路去宫如意书房的路上简直每一步都迈得特别艰难,想见到宫如意,又不敢见到宫如意,更怕见到宫如意。 原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思时还好,可孙冕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举了个了不得的例子。 ——隔壁班的体育委员和校花,谁都知道前者痴心不改追了后者两年,简直就是个校花和景川的翻版。 那就算称不上爱情,也是少年时期最热烈的爱恋了。 景川喜欢宫如意,但这是不行的。 他深吸了口气,最后停在宫如意的书房门外,作了会儿心理建设,敲了两下门,直接推门而入。 宫如意正在和人电话,见他进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露』出个笑容,她招招手示意景川坐下稍等一会儿,接着又低头简单利落地归纳吩咐了几条意见。 只从她说话时几乎没有停顿,景川就能知道电话那头的人除了嗯和啊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或者说……不敢说。 宫如意工作时的气场总是很吓人的,否则她也不能十几岁的年纪就在一群商场巨擘中崭『露』头角。 大约是被偏爱的人总有些有恃无恐,从没被宫如意针对和冷脸过的景川私心里觉得那样的她也并不可怕。只是稍稍换了个表情,但宫如意还是宫如意。 很快,宫如意就挂断了电话,她边在日历上记着什么,边笑道,“去什么地方了?下次要是不坐车回来,和同学出去玩,记得先给我打个电话,怎么就连书包都不带呢?” 就落座在她书桌对面的景川不自觉地抿直嘴唇,视线凝聚在宫如意指间的笔尖上,“……姐姐没有别的要对我说吗?” “别的?”宫如意写完了备忘,抬头看他,疑『惑』,“哦对了,天气转凉,记得多穿衣服,着凉就不好了。” 景川:“……”他就算没和宫如意对视,也能感觉到她清澈温柔的眼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以着每一个缺爱的人最渴求的那种方式。 “姐姐知道你长大了,想要拥有自己的世界。”宫如意语重心长道,“我问过谭铮,他说我该给你自由空间,所以我也试着放手让你自己去做决定……要是你还是觉得我做得不够,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和我谈。” 有那么一瞬间,景川想脱口而出问她是不是一直在欺骗自己,可他总觉得这句话一旦说出口,有什么事情就再也没办法挽回,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景川?”宫如意轻声唤他,“你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对你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永远都支持你。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这是不会变的。”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出口,原本还愧疚不安似的低着脑袋的景川一下子就抬起了头,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睛立刻就撞上了视线。 看清了对方眼睛里的情绪,宫如意立刻一愣,而景川则是飞快地撇开目光站起身,大步流星、乃至于避之不及似的从宫如意的书房里夺路而出。 “……”书桌后面的宫如意不置可否地转了好几圈手中的笔,才沉『吟』着将笔帽给盖上了。 正巧山伯端着宵夜从门外进来,宫如意抬头对他道,“今天景川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去问问清楚,给孙家也去个电话,孙冕应该清楚。” “是。”山伯将宵夜盘子放下,上边放着两个碗。 宫如意看了眼,将一碗从托盘里挪出来,拿了个勺子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