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年兵败全军覆没,她所在的永州边城岌岌可危,一派兵荒马乱群龙无首的景象,她接到她父亲战死的丧报自然是不用说的,钟文所在的京城派来和稀泥的使团飞马从京城赶到边关的都督衙门,就在钟文捞了她要逃回京城的时候,她拉着钟文去找了衙门里的人想知道宁祁的下落,毕竟全军覆没也许只是说个总体,十几万大军总有能逃出来的。 可是她不知道他的名字,直到那个时候她才幡然发觉,相处了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他的名字,显贲将军,这军营里的顶着显贲将军这个头衔的不知凡几,他会是哪一个呢? 可她还是试着去问了,然后衙门里的人问她,她是不是来领抚恤金的。 她怎么能是来领他的抚恤金的?她怎么会要领他的抚恤金呢?她不要。所以她逃走了,也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跟着钟文一路逃回了京城之后她才忽然想到,当时都督府也是一派混乱的景象,她是很蠢的单单只问了显贲将军的生死,但是发抚恤金的那个人怎么知道她问的是那个显贲将军的抚恤金? 而且朝廷的抚恤金什么时候下来的这样及时,战败的消息才刚传来不久,战死的人数就报到了京城批下了抚恤金了吗? 是她蠢了,是她关心则乱,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 但是她也不想再去问了,他如果能够活着,那样她不问,他依旧活着;如果他战死平关,那么纵使她都问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处呢? 生在边关,长在军营,她从小见过的、经历过的生死离别太多了,她真的执着不起来,她学会的只有放下,只有忘却。 “呵。”宁祁也轻轻地笑了,唇瓣抵在钟意的额头,低低的笑了。 他哪里会真的怪钟意这个呢?一场惨烈的败仗下来会是怎样的乱象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钟意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当年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凭钟意小小一介孤女,如何探听他的生死? 而且当年从战场捡回お筷尐誩兌一条命的他只有一腔的仇恨,什么都不想顾,根本就是将她抛诸了脑后,直到他领人在峡谷设伏击,以少胜多,以计诛灭了三万南翎军的时候,他才幡然想起了那个教他兵法的姑娘,又等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想办法开始找她。 要论起来他也是极没脸的呢。 “说起来,”钟意挣了挣宁祁的怀抱,去看宁祁的脸,神色有一点点古怪,“你是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模样的,当年你……” 钟意戳了戳宁祁身上的铠甲,“胖的结结实实的,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会是个胖将军呢。” 都说女大十八变,男大也是十八变,胖子简直就是三十六变,瞧瞧这个模样,真是半点儿找不到当年的影子了。 宁祁扬了扬眉毛,眼中划过那么点得意的意思,淡淡道:“行军打仗风餐露宿,不知不觉的就变成这样了。” 不知不觉,钟意不屑地撇了撇嘴,大将军你十岁上战场十五岁还一身膘,敢情你前五年在战场上干嘛呢? “那拓跋洛渊怎么认出你的?”钟意忽然就想到了另一位“青梅竹马”,“他还这么清楚我同你的事,我记得当年在伙头营里头应该根本没人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你不是右|翼军的人吗,你怎么在战场上和我爹混一块儿去了?。” 听到那个名字,宁祁的眸中划过一丝阴霾,道:“你或许从来没发觉,当初我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能看见他也在附近。” “我同你提过,可你并不在意,还同我说了一些他的事情。” “呵呵。”钟意干笑,“只能说我那个时候还是很单纯的……” 在他没有出现之前,钟意在伙头营的拥趸不少,后来他同钟意玩儿在一处之后,只要他在的时候就没有旁人了,但只有一个瘦弱的少年时常出没在他同钟意的周围,远远看着他们。他认出那是之前跟再钟意后边的拥趸之一所以也没有多在意,却是记住了那个人的脸。 所以在后来的战场上,当他第一眼看见那个换上了南翎战甲的少年时一眼就认出了他,也确定了他就是那个出卖了军情的细作。 “拓跋洛渊是南翎皇帝和我朝流放边疆的罪臣之女的生的皇子,他与他的母妃都不被南翎皇室所接受,所以他即使回了南翎之后,依旧没有留在南翎的皇宫回了军营里头,但地位不高,所以当年我才能同他交上手,不过我一直没能杀了他。” “所以,拓跋洛渊是看着你一路变成今天这个模样的?”钟意忽然觉着感觉好奇怪,互相看着对方从少时卑微的模样成长成如今,为什么她觉得他俩才是青梅竹马呢? “你在想什么?”宁祁敏锐地察觉了钟意眼中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