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想,你竟然嫁给了二少爷。”江氏的眸光落在云氏的面上,说不清是幸灾乐祸还是信口提起,“二少爷虽好,却是博爱,襄平侯夫人已是允了二少爷纳妾的事情,你方进门不到三月,尚未怀上子嗣,襄平侯夫人怎么能允二少爷这么快就纳妾呢,如此一比,倒是宁将军好些了。” 云氏搁在膝上的手指紧紧掐紧,“纳妾之事老太君可是尚未应允,便是要纳妾也必是要过了半年之后,那是规矩。” 江氏端起茶盏轻嘬了一口,悠悠道:“这府中的大少奶奶便是再不知规矩,老太君不也是放了过去么,这些日子你□□她的那些,可是卓有成效?” 云氏冷哼一声,“气度底蕴,岂是一日之功,她便是学上一辈子也休想学成半分。” 江氏轻声笑了,“倒也是,东施效颦,正好让你好好磋磨磋磨,叫她知道厉害,只在皇上赐下诰命之前,让她再在外头丢上几回人,宁将军纵使再仁厚的心性,怕也是要耗没的,等她下了堂,你也不怕爵位外落。” 云氏的面上划过讥诮,抬了抬手中的杯盏,“这园中的春花甚好,姐姐何必再说那人,不若同妹妹一道赏景。” “好。” 话题渐渐扯上风雅之事,钟意在假山后头也不再多听墙角,缓缓从来时的路上返回,出了院子,直往清蘅院而去。 一路无话行至院内,进了屋门之后绿媛噗通跪倒在地,“请少奶奶恕罪。” 钟意在桌边坐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绿媛,悠悠道:“将军让你做的?” 绿媛低头跪在地上的身子颤了颤,应了一声,“是。” 若不是有人授意,绿媛一个丫鬟纵使忠心到不行,也不敢这么直喇喇带她过去听墙角这样大胆,更何况这院子里的所有人只对宁祁最忠心。 钟意轻叹了一口,挥了挥手,“行了你起来吧,给我沏杯茶过来。” “是。” 绿媛起身退下去沏茶,钟意看着人走了没影,方才又长长叹了一声,挠了挠头。 当初花园摘花一事,云氏分明听见她同小荑所言,却仍是指引她去老太君的花圃之内,她便于云氏有所警觉,只是她方嫁进家门,碍于妯娌情面,顾于妯娌和睦,她只装作不知。 后来姝贤会上那挂于树梢上的纱巾距离角度如此刻意,只一伸手的距离,她爬上树之时便觉有异,却晚了一步,让云氏带了人前来,再次落入圈套。 她明白云氏不怀好意,故意使计让她丢丑,但仍旧是碍于妯娌和睦,总归是不能方进门就闹出不睦的事情来,她的脸就算了,宁祁的脸定是挂不住的,是以她也忍了。 再后来学规矩之事,分明便是有人想给她立规矩了,但想来是宁祁的长辈,到底情理之中,她便也顺从了去,反正这规矩仪态,她总不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为了那表面上的宁静和睦,便是在云氏哪里学得辛苦一些也是无妨。 历来做媳妇的,忍气吞声都是难免的,何况襄平侯府里人还不少,关系愈发复杂,自是忍的地方也更加多,钟意早有了心理准备,而且也只是忍一时,等将军府修缮完毕她也就熬出了头。 兵法曰,非危不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在襄平侯府里与人较劲对她没有任何好处,是以在襄平侯府的时候,能让则让,能息事宁人便息事宁人。 可是今日绿媛做的事情却是传达了宁祁的另一个意思。 宁祁不希望她再忍下去了,他想解除她的顾虑,让她反击。 “少奶奶,请用茶。”绿媛端上茶盏。 “江氏说的爵位旁落一事是什么意思?” 虽然亲耳听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很是叫人心头冒火,可钟意还是听清楚了江氏的最后一句话。 爵位旁落?还跟她封不封诰命有关系,一听就不太寻常。 绿媛道:“回少奶奶的话,那爵位,指的是襄平侯的爵位。” “嗯。”钟意不明白,“襄平侯的爵位跟将军跟我有什么关系?” “赐婚之时,将军曾为少奶奶请封诰命,只是圣上说要少奶奶诞下子嗣有功,方能加封诰命。” 子嗣又与诰命有什么关系?钟意明白,这大约是皇帝看她的身份已经捡了宁大将军的大便宜,是以吝于再赐诰命的借口。 “将军的父亲大老爷乃是府中嫡子,将军乃是府中嫡长孙,原本这爵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