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清流嘟囔了几句,见穆延淳都说要收回王妃尊号,大家也就不说别个了。 眼下理是春闱在即,穆延淳对于自己登基后第一次春闱还是相当重视的,再由于他从掌事皇子时便掌过礼部,上科春闱也是他做的主考,故此,穆延淳自己便经验丰富,对贺尚书要求也比较高。 贺尚书从封疆大吏转为一部尚书,原是升迁的好事,但短短数日,就不知熬白了多少头发,便知内阁辅相如何煎熬费神了。倒是贺夫人成天神采奕奕,不为别个,她家孙女这个月都被召进宫陪皇后说话两回了。贺尚书也知此事,他自是愿家里出一位王妃的,故此,当差上越发精心,希望能给孙女加分。 与贺尚书家孙女一个待遇的还有唐家的姑娘,永定侯府崔家姑娘,永安侯李家旁支的李家姑娘等,虽出身各有不同,但也皆是帝都数得着的人家了。 文康大长公主私下与丈夫道,“可惜咱家女孩儿太少。”不然,怎么也轮不到旁支出头的。 永安侯笑道,“世间好事,哪能都被咱家占了。如今这般,已是大善。” “你呀,知足常乐。”文康大长公主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她两子皆为侯爵,于朝倍受重用,她自己是先帝嫡妹,今上姑妈,尊荣已极。 “也没什么不乐的。” 文康大长公主同丈夫商量想让二孙子李昶尚主之事,问丈夫的意思,永安侯想了想,道,“大公主自幼养在皇后娘娘膝下,陛下只此一女,帝后皆视若掌珠,谁要是能尚大公主,当真是好福分。” “你尽说这些个废话有什么用?”文康大长公主横丈夫一眼,“我是问你,这事可不可行?” “大公主的好处,你看得到,自然人人也看得到。阿昶是次子,论出众也不算拔尖,尚主之事,还是算了。” “就一点儿希望也无?”文康大长公主很有些不甘心。 永安侯叹,“我的殿下,阿初是世子,娶妻林氏。阿昶比阿初小两岁,倘尚大公主,我只怕日后事多。” 文康大长公主心头一跳,知道丈夫说的是,倘二房强过长房,且大公主为陛下爱女,怕是要就爵位起争端。文康大长公主道,“阿初阿昶都不是这样的人。” “想一想老承恩公府,长房二房以往也挺好,二房尚宁荣大长公主,最终长房失爵。” 文康大长公主见丈夫不乐意,也只得不再提及此事。 永安侯直接把二孙子运作到南安州二儿子那里去了,永安侯府一向都是武将之家,孩子们大了,当各自有所安排方好。 春闱在即,谢莫如却是收到一个极坏的消息。 段四海派使臣宁致远来帝都,解释一下江行云在海上失踪一事。 宁致远很久没有来过帝都了,见帝都繁华富庶较记忆中更甚,却没心思欣赏一二。委实是,江行云失踪一事,不大好交待。 当然,宁致远也准备了优厚的条件,想来亦可令朝廷满意。 鸿胪寺卿上禀穆延淳,穆延淳初闻江行云竟然失踪了,连忙召来宁致远一问,这事儿,宁致远说来也不全是他们的责任,江行云与冯飞羽打斗中落海,再找吧,怎么找也没找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穆延淳问,“冯飞羽身边人呢?” 宁致远道,“只有一个商月,小臣已为陛下带了来。” 穆延淳道,“你,再带着那个商月,与朕一道去与皇后说说此事。” 宁致远恭敬应下,心道,情报里都说这位陛下在未登基时就颇为惧内,江南之战时,宁致远不幸被朝廷俘虏,颇是吃了些苦头,彼时瞧着穆延淳不似惧内之人,不想倒是真的。 宁致远平生第一次去凤仪宫,凤仪宫较之昭德殿更多了几分精致秀美,尤其正殿前两株冠盖亭亭的梧桐树,正值暮春,梧桐叶翠绿欲滴,轻风徐来之际,树叶哗哗作响,在宁致远听来,如同最轻柔的海浪。 当然,在见到谢皇后的时候,宁致远就完全没有海浪的想像力的,他觉着,谢莫后的眼神如同暴风雨前夕的宁静。放皇后道,“好了,事情我清楚了。把商月留下,宁使臣可以回去了。” 宁致远道,“我国亦为帮助搜寻江大人的下落的。” 谢皇后挥挥手,宁致远恭敬退下。谢皇后看向商月,听闻此人是冯飞羽身边的二把手,怎么生得这么幅娘娘腔的模样,谢皇后道,“与我说说,这些年,你与冯飞羽都躲在哪里?” 商月道,“我与大哥出海看了看,不知怎地,我们不过搭乘货船去海外看风景,就有人喊打喊杀冲上来。唉呀,我家大哥可不会水啊!” 谢莫如淡淡,“我家行云水性极佳。” 商月担心的了不得,千万央求了道,“陛下娘娘,你们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