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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节


儿出去看,疫病的事现下好多了。街上虽人少,但,街道整洁。就是隔离的人,也较先时少了许多。侄儿寻思着,再过个一月半月的,这疫病就能熬过去了。”

    “这就好。”疫病什么的,说来五皇子还真是个干实事的。只是,李相哪里是为疫病心烦呢。瞥一眼这细作内侄,李相更是心绪复杂,歇了一时,就去了书房看书,当晚竟是连晚饭都未用的。

    李相于东宫怒气而出的消息很快传到五皇子府,同时知道的还有大皇子与三皇子,赵谢二人毕竟是掌宫闱多年,虽现下苏皇后收回凤印,重掌宫务,她二人的消息仍是极灵通的。

    赵谢二人都叮嘱儿子,“不知是真是假,你们多留心。”

    五皇子这里多一层验证,除了宫里的消息,还有徐少南这位细作传递消息,故此,五皇子当晚就连李相未用晚膳的事都知道了。五皇子与妻子商议,“莫不是李相与东宫翻脸了?这不大可能吧,李相与东宫一向亲近。”

    谢莫如道,“李相与宁祭酒不同,徐少南在他身边服侍,李相不见得不知道是为什么。要说李相为人,先时出调陕甘,其实也是受了科弊案的牵连,论科弊案本身,倒是与他无关。在陕甘几年,也称得上能臣。他这样的人,虽有意东宫,到底更爱惜羽毛,注重名声。都活到这把年纪,这般地位,推太子一把无妨,再多的,李相怕是不肯做的。宁祭酒最是邀名之人,偏生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与我祖父是同科进士,说来在陛下亲政一事上也出过力气,还因此被辅圣公主流放。后来被调回帝都,多年一直未曾升迁。像我祖父,都熬到了尚书内阁之位,他仍不过小小祭酒兼詹事府詹事。他如何心甘?他想自东宫身上得到的,远比李相要多。李相的目的,无非是首辅之位。可李相现下已是内阁相臣,就算这一辈子做不了首辅,他这位子,也不低了。宁祭酒不同,东宫倘不得上位,他怕是要终身止于中流官员的位子上了。所以,要我说,宁祭酒定是一心一意巴望东宫上位的,并无二意。可李相,东宫上位,于他是锦上添花,东宫便是上不了位,他这把年岁,全身而退还是做得到的。李相啊,心思还在摇摆。”

    五皇子道,“你说,李相是不是真与东宫翻脸?还是故意做出样子来给外头看的?”

    “他是不是真翻脸也无甚要紧,李相这样的人,爱惜名声重逾性命。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倒是宁祭酒,品阶不高,又遇此良机,定会生事的。”

    五皇子恨声道,“真个小人!”又说,“芝弟几个,倒是难得敦厚。”

    谢莫如道,“阿芝几个又没跟着姨娘长大,他们略大些,就都是我祖父与父亲在教导了。我娘家最耳根子软就是莫忧,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戚夫人为何连忙将她送去闽地与妹夫团聚,就是怕宁家人使坏。”

    五皇子听得更厌烦宁祭酒了,偏生这小人运道来了,也是挡都挡不住。五皇子这防疫工作的确大见成效,却不妨有人天生抵抗力差,尤其朝中老臣,上了年岁,再如何保养也不成的。这不,翰林院掌院学士就病逝了。现下也不敢大作排场的举丧,徐学士是个明白人,交待家人定要在他死后火化尸身。徐学士一死,正二品掌院学士的位子便空了出来,太子没半分客气,将此位子给宁祭酒代理。

    因是代理,内阁都不好说什么。毕竟太子都说了,“一切待父皇大安,由父皇做主。”一句话,也堵了诸皇子的嘴。

    宁祭酒这一升官,别人没什么,李相的脸色更难看了三分。

    李相过去东宫,倒是得了太子好一通劝解,直说宁祭酒情急之下,有欠思量云云。但李相何等老辣,宁祭酒这样的小人,便一时不好疏远,也不当升其官阶。太子既肯升宁祭酒官阶,心下定是满意宁祭酒的,哪里是“有欠思量”,在太子心里,有欠思量的怕是他李钧吧!

    李相索性不再多话,凭太子与宁祭酒商量去吧。

    李相不肯帮忙,宁祭酒那调靖南公柳扶风等人出帝都的计策便不大好使,毕竟,凭他一介小小祭酒,无任何外任资历,想弄出一场战事,也是抬举宁祭酒了!

    战事动不得,东宫一时也没什么好法子,毕竟,五皇子滑不溜手,后宫又有苏皇后、文康长公主二人坐镇,就是想忽悠胡太后都不能。双方一时胶着,朝廷倒是难得的安稳起来。

    李相不预再管东宫之事,倒是去北昌侯府拜访了一回。北昌侯身为吏部尚书,六部之首,帝心之臣,不过,吏部尚书不入内阁,故此,北昌侯与内阁之人的交情不算深厚。不过,他与李相年轻时便相识,算是有些交情了。李相既来了,就不会九曲十八弯的说些云山雾罩的话。北昌侯请李相书房叙谈,李相叹道,“这一辈子,便是当年陛下亲政之时,也从未觉有此艰难。”

    北昌侯听这话极是吃惊,他与李相虽有交情,却是各有各的地头儿,还未到交心境界。李相突然发此感慨,叫北昌侯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北昌侯反应也快,呷口茶道,“艰难也只是一时,待陛下龙体康复,也就好了。”

    “是啊。”李相寡淡的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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