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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节


,他还是太子心腹,对太子性子了解颇深,李钧也认为,太子不可能干出鸩杀南安侯的事的。这事,太蠢。

    李钧再细问了一些细节,然后对太子道,“殿下因江南之故失爱于陛下,可话说回来,江南之事,倘全怪到殿下身上,也未免太冤枉了。老臣与殿下相识多年,有些话便直说了,对不对的,还请殿下包涵。”

    太子连忙道,“在孤心里,李相一相是孤的太傅,既是师徒,李相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倘李相都不能对孤直言,孤还能信谁去呢。”

    李钧道,“殿下的确在江南事上是有过失的。”

    太子的脸色虽难看,还是道,“是,孤承认。”

    “那么,如今靖江王诸子与诸臣皆已押赴帝都,殿下愿不愿意请陛下下旨,重审江南之事,查明南安侯被鸩杀的真相!”

    太子脸颊上肌肉不自觉的一跳,对李钧道,“倘此时开审此案,怕立后是誓在必行了。”

    李钧道,“殿下,凤仪宫空悬多年,天底下,哪个儿子能阻止父亲续弦娶妻呢?便是再立后位,新立的皇后再也越不过先皇后去?倘陛下当真嘱意五殿下,如何会将臣召回帝都?”

    太子低语道,“这正是孤苦苦不能明白之处,父皇若仍有意于孤,便不该令五弟坐大。父皇若有意五弟,如何又给太孙定下这样一桩亲事,如何又在刑部尚书一事上偏袒于孤呢?”

    李钧温声安慰,“陛下若这般容易被人看透,也就不是陛下了。”说着,话音一转,语调低沉中透出三分凛凛寒意,“殿下,依臣对陛下的了解,这只能说明,陛下对殿下心存不满,但,陛下仍对殿下抱有一线信心,愿意再等等看。毕竟,储位不比他事。但,倘殿下再行止踏错半步,恐怕,陛下会毫不犹豫的换了殿下!”

    太子眼神一沉,沉声道,“李相肯与孤说这些心腹之言,孤明白。”本就是血淋淋的事实,蓦然被人揭开,纵面上难堪,太子也得知李相的情。顿一顿,太子继续道,“李相有什么打算,尽管悉数说与孤知道便是。”

    李钧心下暗想,太子虽优柔寡断,但善纳谏言,亦不失为明君之姿。闽王势头虽好,奈何有辅圣旧事,闽王又独宠谢氏,除非万不得已,实不能投转闽王。将心一沉,李钧与太子道,“臣掌刑部,便将当年江南之案光明正大的拿到三司面前审一审吧!这里头,倘殿下有过失之处,殿下当向陛下请罪,倘非殿下疏失,臣绝不会让殿下为别人背上黑锅。此案审罢,里面是非曲直,俱会有个说法!殿下只管安心在陛下身边听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殿下是陛下亲子,殿下纵有过失,只要父子情分在,储位便是安稳的。”

    太子道,“孤明日便向父皇请旨,三司联审南安侯被鸩杀一案。”

    李钧颌首,“殿下英明。”

    “还有一事,殿下还需在请旨联审南安侯被鸩杀一事之前与陛下说一说。”

    “何事?”

    “凤仪宫空置多年,既要立后,当检修凤仪宫。”李钧淡淡道,“殿下当给陛下提个醒儿。”

    太子咬牙,“孤明白。”

    李钧看太子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心说,当年五皇子请陛下早立太子是何风范,不过是修个风仪宫,至于么。李钧只得道,“殿下放心,眼瞅年根子底下了,朝里祭天祭祖的事还忙不过来呢。便是修凤仪宫,也得明年开春了。”

    太子与李钧是无话不谈的,叹道,“倘不立皇后,便是修他十座八座的风仪宫又如何?一旦立后……”感慨一回,太子道,“依相李看,父皇会立哪位娘娘?”

    李钧果断回答,“非苏淑妃莫属。”

    太子脸色一白,问李钧,“皇贵妃之位如何?”

    李钧伴驾多年,道,“倘是皇贵妃之位,自然好。倘是后位,殿下也莫要乱了分寸。”

    “孤明白。”

    李钧心下一叹,太子殿下怕是不明白,自己的父亲有一颗如何冷酷的心肠。

    立皇后虽令太子难安,但,陛下的心仍是在东宫的,不然,凭陛下的性子,倘当真有易储之心,断不会先立皇后这般麻烦。只是,五皇子峥嵘渐显,太子却连连失误,陛下于储位一事上心意动摇再所难免。

    谢莫如对李钧的评价是,“比那什么宁祭酒强百倍。”

    五皇子亦道,“李相一回来,东宫气象都不同了。你不晓得,今日太子请旨当令工部检修凤仪宫时,大哥脸上那表情,仿佛活见了鬼。”

    谢莫如道,“李相大人比鬼可怕的多。”

    五皇子道,“添一劲敌。”

    谢莫如笑,“李相还算不得劲敌。殿下想一想,依李相这等本领,在当年陛下亲政一事中犹算不得一等一的人物。难不成,他老了,就成一等人物了?”

    “那你说谁算一等人物?”

    “殿下这样的。”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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