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叹一声。 他那诗自然是有意写歪的,但他如此为之并非专为善刀而藏,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缘由——他和一个人的诗文风格太像了,而他暂且不能暴露那个人,不想让人将他与之联系起来。只是魏文伦从他的字里看出来了些端倪。 不过这也没什么,魏文伦猜不到关窍。只眼下他却也不好与楚明昭解释。 楚明昭见裴玑神色似有不豫,笑着道:“夫君放心,我与姜融没什么交情,也不喜欢他。” 裴玑轻哼道:“这就对了。不过,我怎么瞧着你看到姜融就直想笑?” 楚明昭扑哧一声笑了:“因为他有个口头禅。” 楚明岚今日没回宫。她亲娘没了,亲爹眼里也瞧不见她,回宫去也是看嫡母的冷脸。 她从南苑回来后,就以养伤为由在自己院子里窝着,也不去找范循。这样赌气两天,她本以为范循即使是做样子给外人看,也要来看看她,谁想到他竟真的扔着她不闻不问。 今日端阳节,楚明岚看着冷冷清清的院子,终于受不住了,气冲冲地就奔到了范循的书房。 范循这几日用膳安置都在书房。楚明岚杀过来时,被守在门口的鹤鸣拦了下来。鹤鸣直道少爷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去,让楚明岚在外头稍候片刻,少爷少刻就回。 楚明岚满肚子火气,哪里听得进这些,抬手就狠狠甩了鹤鸣一个巴掌,当下就闯了进去。 范循的确不在。 楚明岚怒冲冲地遣退了丫鬟,一屁股坐到书案后的玫瑰椅里。她看到捂着脸进来的鹤鸣,冷笑道:“你们少爷忙什么呢?我听说他这两日都早出晚归的。” “小的也不知,”鹤鸣犹豫一下,终是硬着头皮道,“公主还是先出来吧,回头被少爷瞧见了……” “我是公主,他是驸马,真论起来,我的身份比他高,不能来他书房么?” “不……不是……”鹤鸣想到少爷回来瞧见他把公主放进去大约也不会饶了他,咬牙提醒道,“今日是端阳节。” 楚明岚讥诮一笑:“你这奴才说话好生奇怪,端阳节怎么了?” 鹤鸣急道:“每年端阳节时,少爷的脾性就格外暴躁,公主还是莫要触了少爷的火头。” 楚明岚觉着好笑,只当是这奴才编瞎话哄她走,并不当回事,挥手赶走了鹤鸣。 她坐在椅子上打量四周陈设时,只觉家什文房布列雅致,看着十分悦目赏心,当下心绪倒是平复了一些。然而她无意间扫到案上宣纸上躺着的字时,脸色便又是一阴。 她仿佛看到了“昭”字。 楚明岚掀起上头覆着的一张宣纸一看,发现那纸上写的是“日月昭昭”四个大楷。 日月昭昭,明昭。 楚明岚一怒之下将那纸揉了,又觉不解气,三下两下把那纸撕个粉碎。 她目光继续梭巡时,突然瞧见白玉镇纸旁搁着一条类似项链的物件。她顺手拿起来端详,发现竟是一条端午索。 这端午索以彩绳连缀而成,上串金制小锁与方孔钱币,从小锁的形制来看,这条端午索更像是小女孩儿佩戴的。并且,绳子与饰物均已发旧,但保存得相当完好,小锁表面异常光亮,大约是时常摩挲之故。 楚明岚正对着这条端午索纳罕,忽听“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她手一抖,那条端午索“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踹开房门后,范循一迈进来就瞧见了这一幕,当下几个箭步冲上来将端午索捡起来,拿衣袖仔仔细细擦拭一番,小心地收入了衣袖里。 楚明岚见状气不过,质问道:“那端午索是楚明玥的还是楚明昭的?” 范循并不答她,只冷冷道:“谁让你闯入我书房的?出去!” 楚明岚冷笑道:“表哥心里念着那两个,那两个可都嫁了人了,表哥再想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表哥为何看不到我对表哥的好?我……” “我说让你出去你听不见么?” 楚明岚想起“日月昭昭”那四个字,梗着脖子道:“我不出去又如何?表哥没事儿写楚明昭的名字作甚?她早嫁做人妇了!你想着她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