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收拾正要出去时,背后传来村长的声音:“全兴啊,不管去你干啥,都想想峰娃子还么成人啊。” 二大爷迈出去的脚步一顿,但还是头也没回的应了声就走了。村长站在窑洞口,看着渐渐消失在村头的二大爷,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心里有些乱的二大爷其实知道,自己这几年的行为颇为古怪,也就仗着村里人心眼实、见识少点,这才没人说啥,可村长管着事,又见过些世面,对他有些猜测也是正常的。刚才村长那话,明显是带着保护、担忧和包容的感情,这让二大爷心里有些慌,但又热乎乎的觉着烫。 一路疾行,两个小时后,二大爷就到了之前自己选中的地方。这里是处在军队驻地的下游,却是在高家坳村东溪水的上游位置。他花了快半年的时间,在地下挖出了四条通道。 其中有两条通道就像两口深井一样,连通着地上溪水和地下水脉,不过此时它们还没有被挖通,溪水里的通道入口仍是堵死的。 另外有两条斜道的则是像两根树杈一样,七十度倾斜着连通到前面那两条直道上,它们的入口在溪水的两侧,此时已经被二大爷挖了出来。 二大爷从一条斜道里下去,在距离斜道出口二十米的地方,将四根长棍捆了个井字型牢牢的卡到了通道里。再把绳索一头捆在自己身上,另一头在棍子上打了几个死结。接着,他爬出了斜道,进了直道中。 直道的洞壁上在之前挖掘时就留下了一排小土窝,二大爷脚尖踩进土窝里,一手拉着绳索,一手紧握铁钎不断cha进土里,借着铁钎的力道爬到了直道的顶部。先把铁钎末端捆紧绳索,再将它用力插到土里,这样二大爷就能挂在洞壁上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挖走多少土层才能让他既有充足的时间躲进斜道里,又能让溪水把剩下的土层压塌,从而顺着直道冲进地下水脉里去。 没办法,只能试着来了。胆子比天大的二大爷,深吸了一口气,估摸着收走了眼前一段土石,侧耳听了下,感觉还差点,又收了一段,这时候感觉到轻微的震动了,二大爷赶紧沿着来路一蹬一坠的快速跳下去。在他眼看要进入斜道入口时,头顶轰隆一声,溪水冲了进来。 二大爷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只要晚上一秒,这会儿他就该上演“激流勇进”了,至于是命大的冲进水里还是倒霉的撞上石壁,那真的只能看天意了。再回头,看着身后轰鸣而下的水流,傻大胆也禁不住冷汗直冒。 休息了一个钟头后,二大爷还是咬着牙去挖通了另外条直道。这次他比较含蓄多留了点土层,虽然等了好久溪水才冲进那条直道,可人很安全,“以后再不能瞎随便搞了”二大爷自言自语的收拾好自己,把两个斜道的入口再次封住后,站到了高处仔细观察了一阵。 经过两条通道的分流,再流到高家坳的水量就逐渐减少了。虽然还不明显,但是三个小时后,溪水的上涨速度竟然真的减缓了。二大爷高兴的在这无人的地方又跳又叫,虽然无人喝彩,可他心里异常满足,笑的极为开心。 这一通忙后,二大爷今天就没法再去西安了,他也懒得在外面露宿,连夜又赶回了自己的窑洞。 村长见他回来,就转头望向不远处的溪水,看了一会,也不说话。二大爷看村长都不问什么,干脆去换了衣服,洗手擦脸,然后捧起一大碗疙瘩汤,西里呼噜吃的别提多香了。 他这正吃的美着呢,那下午换班已经睡着了的高光耀,迷迷糊糊的被疙瘩汤勾的肚子叫了起来。又在床上翻滚了一会,高光耀实在熬不住,只好跳起来,也去端了一大碗来。这两个人,就凑在灶台旁边,脸对脸的憨吃傻咽起来,时不时还你撞我肩膀一下,我拐你一个胳膊肘。这让走进来的村长看到后,他本来还想对二大爷说点啥的想法,顿时化作对这俩怂瓜蛋的鄙视了。 第二天,二大爷是被人喊醒的,原来巡逻队在村口遇到了高大峰,他带着郑家夫妇和陈英俊一起回了高家坳。 自打上次二大爷走后,郑意安他们就非常担心,后面几天雨又下的越来越大,这让郑家人都很是担忧。所以到了周末,干脆让老大在家看家,带上已经好几个晚上都偷摸着流猫尿的高大峰就一起到高家坳来了。 谁知也是巧,竟然在快到村子的地方遇上了陈英俊,他正背着一个老爷子,踩在泥泞里走着。 郑意安他们连忙上前帮着拿东西,抬人。陈英俊喘了口气,说道:“大哥大嫂,你们也是来看二哥的吗?”郑意安点头说:“是啊,这雨越下越大,他一个人实在是不太放心,今天休息,我们又请了两天假,就来看看全兴怎么样了,对了,这位老爷子是什么人啊?”陈英俊答道:“哦,这是前面路上碰到的,说是独生闺女嫁到了二哥村里,也是不放心,就想着来看看,结果前面路上被雨水冲了个坑出来,老爷子没留神踩进坑里把脚崴了。” 一群人互相搀扶着,在大雨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