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打算,一路哼着小曲回家,家里人都坐在门口说话,脸上皆带了喜色。 “姑,碰到啥开心事了,看把您给乐呵的!” 韩桂娟笑得合不拢嘴,“你嫂子怀上娃娃啦!” 叶兰英进门也有半年了,她跟陈卫东又都年轻,到晚上热情如火,怀上娃那是早晚的事。韩念念忍不住摸摸叶兰英肚子,欣喜道,“嫂子,几个月啦。” 叶兰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准备明天让你哥带我去六叔家把个脉。” 陈六叔是乡里的赤脚医生,祖上出过中医,平时乡里乡亲有个头疼脑热的毛病,舍不得花钱去看西医,就找陈六叔摸个脉,从他那里拿两包草药。 怀孕头三个月容易流掉,重活肯定是不能再干了。趁吃晚饭的空当,韩桂娟把叶兰英平时干的活分派了下。 “玲玲以后打猪草喂猪的活你来干。” 陈玲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她最烦喂猪,臭气熏天。 “念念,去河里洗衣裳的活以后你来干。” 韩念念应了声,“没问题。” 虽然拾掇屋子烧饭的活还是叶兰英自己干,但她瞬间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头次意识到啥叫母凭子贵。 说实话,洗衣裳的活儿韩念念还真没怎么干过,高中以前都在家住,上大学有洗衣机,大学还没毕业她就因拍电影一炮而红了,此后跟开了外挂一样,一路爆红拿奖不断,她哪还用得着洗衣服呐... 但没办法,人走到哪步讲哪步,她现在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犯矫情病之前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人惯着她。 时下老农民用不起洗衣粉,用的都是碱面。白白的跟面粉一样,洒在脏衣裳上,再使劲用棒槌捶! 转天天不亮韩念念就起了,洗衣裳得赶早,村北有两个活水池塘,引的是大河里的水,池塘是不小,岸边的大石板统共就那么几块,不去早点洗就得排队等。 所幸韩念念去的早,找了块石头先占上位。坐她对面的是陈六叔的老伴六婶,主动招呼了韩念念,“大闺女来洗衣裳呐。” 韩念念哎了一声,跟六婶唠起了嗑。 “大闺女,我听说卫粮和玲玲亲事都是你说成的?”六婶笑眯眯的问道。 韩念念是个人精,当即笑道,“六婶想让我给您家谁说一个?” “还别说,真是想让大闺女给说一个,是我娘家侄儿,翻过今年二十了,先说了几个姑娘,怎么都没成,我娘家嫂子就急了,托我留心留心合适的姑娘,我这人嘴钝,压根说不好,所以才想托大闺女帮个忙,回头说成了我让娘家嫂子好好谢谢你!” 自古以来媒人但凡说成了亲事,都会有“谢媒礼”拿,至于谢媒礼到底有多少,也没有标准,过得宽裕的家庭就给得多一些,手头紧的请吃两顿饭,当然也有十分不满意的,一点感谢也没有。 就像上次给高大娘闺女高卫红说的那门亲事,因为两个年轻人没把持住,还没定亲就钻了草垛子,导致两方对韩念念心里都不大痛快,好像是韩念念撺掇两人约炮一样,是以最后就算两人结了婚,也没见男方家庭给韩念念任何谢媒礼。 “六婶,您提的事我记在心上了,回头我就帮您留意下。”韩念念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还不知道您侄儿叫什么,也不知道他情况,不好提呀。” 六婶拍拍脑袋,“对对对,是要跟大闺女好好说说!” 六婶絮絮叨叨的说着,韩念念竖耳朵听,也不打断,暗暗将六婶说的信息记脑子里,心里琢磨着配哪家姑娘好... 洗好衣裳,韩念念费力的挎着一大篾篮衣裳往回走,心里不由佩服叶兰英,还真是个任劳任怨的儿媳妇,这要换做她,天天干这么多活,估计早就得发飙。 正走着,胳膊上突然一轻。 “方书记,又是过来找吴书记办事呀?”韩念念欣喜的跟方知行打招呼。 方知行把篾篮拎放到自行车后座上,笑道,“对,还是来商量办养殖场的事。” 说话间,方知行一手扶着篾篮,一手推自行车往前走。韩念念蓦地想到自己还拿了他的手表,接着上衣口袋掩护,把手表掏出来递给他。 “手表还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搁我这儿,每天提心吊胆生怕给弄丢了。”韩念念开了个玩笑。 方知行也不好糊弄,笑眯眯反问道,“怕丢了还随身装口袋?” 韩念念干笑,忙转了话题,“我听姑父说方大兴酒家是岳岭的老字号,有哪些名菜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