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轻蔑鄙夷。 崔玄镜蹙眉,让人你好供词,交由蒋夫人。“蒋……”他欲言又止,只好换个说法,“蒋上官氏,你仔细看看供词,若无异议,请签字画押。” 对于这个蒋上官氏,蒋夫人似乎并不满意,却只是蹙了蹙眉。她将供词拿过来,却并未查看,而是静静地站立着,说道:“崔少卿,难道蒋洵杀人分尸之罪,就要搁下不处置了吗?” “自然不是,”回答她的是南行止,“只是,一码归一码,必须一件件审理好之后,才好审理下一件。”他客气温和地看着蒋夫人,说道:“若是蒋夫人想留下做人证,也并非不可。” “如此,”蒋夫人点头,“既然是世子发话,那民妇自然相信。”她拿起笔来,几乎没看供词,直接在末端签了字,掀了手印。 她出身于上官氏,那是个书香门第世家,字迹果然公正端秀,秀气之中,露出隐然的刚韧,一如她外柔内刚的秉性。 供词由崔玄镜收好,坐于上首的三个长官却并没有立刻给蒋夫人定罪,蒋夫人被衙役看守着,站在一旁。 南行止将半截青玉簪递给成青云,轻声对她说道:“可以开始了。” 成青云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半截青玉簪,拿到蒋洵身前,对蒋洵说道:“蒋尚书,你可认得此物?” 蒋洵疲惫地睁开眼睛,目光困倦地落在青玉簪上,蓦地定住。随后,他若无其事又十分不耐地对成青云挥手,“拿走,本官并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成青云再从衣袖中拿出另外半截青玉簪,将两截青玉簪轻轻地合在一起,“如此,蒋尚书可认识?” “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破簪子,我怎么可能见过?”蒋洵隐忍着怒火说道。 “尚书大人不记得,可真是有些遗憾,”成青云清冷而笑,“难道尚书大人忘了,钟灵郡主的细犬,在尚书大人府上挖出人骨,之后通过那人骨,又发现府上花园之中掩埋地碎尸。这青玉簪,就是在掩埋碎尸的泥土之中发现的。挖掘碎尸时,尚书大人也在场,且也知道我挖到了这支簪子,你怎么现在说自己不认识这支簪了呢?” 蒋洵愣住,这才认真而怪异地看了那指玉簪一眼。 “而且,”成青云将后半截玉簪拿起来,说道:“这后半截玉簪,是在蒋府之中发现的。很不巧,有两位负责清理府中杂物的丫鬟,原本是准备将这玉簪拿去烧毁或者扔掉的,但是刚好被我撞上了。那两个丫鬟当时亲口告诉我,说这支玉簪是蒋尚书院子中出来的。既然是从尚书大人的院子里拿出来的,那么很有可能是蒋尚书的东西。尚书大人的东西,若是没有你亲自授意,两个小丫鬟又怎么敢自作主张拿去烧呢?” 蒋洵用手狠狠地捏着眉心,愁眉不展。 成青云收好簪子,从匣子中拿出一幅画,慢慢地展开。 那是一幅艺女奏乐作舞图,当中一位舞女胡璇而舞,四周围绕着拨弦吹笛的艺女。成青云用手指着那位吹笛的少女,再次问蒋洵:“蒋尚书,你可还记得这位吹笛的少女?” 蒋洵透过指缝,似看非看地瞄了一眼,全身蓦地僵住。他放下手,惊讶地盯了那幅画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本官不懂你在说什么。” 成青云指着那女子轻绾发髻之上的青玉簪,说道:“尚书大人一定认识这支簪子了,而这幅图,是楼三娘收藏在锦云教坊之中的,这位会吹笛的少女,正是楼三娘寻找多年的姐妹——青鸾!” 蒋洵闻言,脸色并没有多少的变化,只是一旁的蒋子逸倏然看了过来,瞪大了眼睛,似乎要用尽力气,将画中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青鸾的确是死在蒋府,且被人碎尸。而据蒋夫人所言,蒋老夫人在中致幻药时,亲口说出她和蒋尚书联手杀害青鸾的事实,蒋尚书,对于此,你可有话要说?”成青云问道。 “若非如此,楼三娘为何要进入蒋府报仇?为什么要帮助白司琪杀害朱吉?又为什么要帮我杀害那个老贱妇?”蒋夫人立即说道:“当年,蒋洵与……与子逸因为这个叫做青鸾的艺女而闹翻脸,也不是没有任何风声。只不过蒋洵他将所有的风流罪名,全推给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而已。而他,却继续在官场上,装模作样的维持着道貌岸然的模样,依旧当着令众人钦佩尊敬高风亮节的尚书大人。” 蒋洵脸色铁青,面如死灰,他迟钝地抬头,看着蒋夫人,冷声说道:“事到如今,的确什么都完了……”他陡然间似苍老了许多,连声音都不再威仪沉稳,而是虚弱又委顿。 “的确是我……杀了青鸾这个贱女人!”他平静又冰冷地说道,“她竟然选择跟了我,为何还要招惹我的儿子?”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蒋子逸,又无奈一笑,“我也真是没想到,我会为了一个艺女,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反目。”他讥诮地看着蒋夫人,苦涩又嘲讽地一笑,“或许你说得对,我的确是愚孝,只顾着顺着母亲宠着子逸溺爱子逸,将他养成了一个不学无术贪恋女色又爱慕虚荣的窝囊废。他能窝囊忤逆到和我抢女人,也是我自食其果,报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