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南行止的淡雅矜贵相比,简直相形见绌。 鹅掌炖的酥烂入味,轻轻一吮,细腻酥软的鹅肉便融入口中,香味浓郁。 麻婆豆腐软而滑,外面包裹着浓浓的酱汁,色泽鲜亮,葱花碧绿,香味淡雅,寡淡的豆腐,却软嫩香醇。 回锅肉更是地道,白嫩的肥肉,夹着油亮的瘦肉,陪着大葱和嫩笋,油而不腻,口感极佳。 茄烧排骨,肉轻轻一咬,立刻与骨头分离,肉之中融入茄香,茄子之中含着肉汁,让人垂涎三尺。香气四溢,色泽诱人。 南行止看着成青云吃得很香,似乎也可以多吃一些。他面前的清淡菜品,青菜、鸡肉、清蒸鱼以及一碗蘑菇鸡蛋汤,也变得浓郁起来。 “朱吉有一个哥哥,”南行止放下筷子,对她说道:“他哥哥是在码头漕运做搬运的。家里还有一个妻子,有一个三岁大的儿子。” 成青云吃了排骨,将骨头吐出来放在一个瓷碗中,抬起头来,问道:“朱吉平时与他的哥嫂住一起吗?” “虽然是住在一起,但是朱吉在蒋府做工,很长的时间是呆在蒋府之中。”南行止说道,“今日下午,我会入宫见皇上,也不方便与你去朱吉家。” “没关系,”成青云本来也没打算让他陪着去。她喝了一口汤,满足地暗叹之后,用侍女准备好的布巾擦嘴。 休息了片刻之后,她出了瑞亲王府,胡柴已经在王府门外等候。他将一匹马递给成青云,成青云握着马缰,翻身上马。 “胡柴,我们要去朱吉家。”成青云说道。 胡柴点头,“好的,我跟着你就好。” 成青云策马,看着胡柴高大健硕的身影,忽然想起自己这段日子忽略了他。毕竟她与他住在一个院子里,虽然他是南行止派过来的,但是从情分上讲,她与他还算是老乡和朋友。 他面容丑陋,如今在大街上,也带着面巾,蒙着半张脸。 她总会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的脸变成那副样子。她没有仔细地看过他的脸,但隐约能看得出他脸上狰狞恐惧的皮肤并不是天生的,更像是被腐蚀过。 她慢慢地靠近,用眼角的余光瞟着他,“胡柴,听你的口音,你似乎并不是成都人。” 虽然他会说成都话,但是人的用语习惯,是难以改变的,胡柴很少说话,但是偶尔说出的字音,也不是成都话。 他虽然到了京城,但却并不说京城话,反而还说成都话。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学会京话,京城之中,本来就融杂了天南地北各个地方的口音和乡语。 胡柴轻轻地点头,说道:“我原本是容县人,容县虽然也在蜀郡,但是口音与成都还是很不相同。”他顿了顿,又解释道:“其实我一开始也不太懂成都话,比如成都话说‘拽瞌睡’,但是容县人说‘眯眯眼’,成都人说‘叮叮猫儿’,容县人说的是‘蜻蜓’。”他露在面巾外的双眼快速眯了眯,“但是总体上来说,差别不大,所以很快就能听懂。” “容县离成都说远也不远,但是也不算太近。”成青云轻轻拉着马缰,与他一边走,一边闲聊着,“你怎么会离开容县,到成都来的?” “家中并没有什么牵挂,左右都是我一个人了。”胡柴回答得很是爽快,“容县那个地方,虽然不错,但是地方小,那里的人也特别朴实,有的人老人,在那儿过了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县城。我有一次,偶然听到一位去过成都的人描述成都,便想着,自己也一定要离开容县这个贫瘠的小地方,到成都去。成都那么大,长长见识也好。” 他笑了笑,笑声低沉厚重,“说来也巧的很,我一进成都城,就听说司马大人要招护卫,要武功高强的。我本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一试还成了。司马大人对我很好,他对所有人都很照顾,我跟着他,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是也过得安稳,不至于吃亏……” 他声音一哽,“只可惜司马大人已经去世了……而且,还是被人害死的。” 成青云不擅长安慰人,见他很是悲伤,没有宽慰,也没有再追问他其他的问题。 出门时,南行止告诉了她朱吉家的地址,她和胡柴一路往京城西南方向走,西南方向,即将出城的地方,运河在京城此处汇成漕运码头,此处热闹非凡,码头之上,来往的船只不绝如缕,岸上的行人和搬运的工人络绎不绝。 朱吉的家,便在这码头岸边拥挤又显得陈旧破落的某户房屋之中。 稍稍打听,问了在岸边一个负责看管漕运货物的工头,那工头给两人指了方向,成青云这才在拥挤又杂乱的街道之上,找到通往朱吉家的路。 街道两旁堆满了刚刚从运船上卸下来的货物,街道之上,光裸着胳膊、浑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