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虚头虚脑的礼。”澹台虎说着看了眼车内,“王宪没来?” “府君回茨州,端州还要给二爷供粮,得有人看着,他就留在端州了。”余小再下了马车,边上的士兵要为他撑伞,他接过来自己打了,罩住澹台虎,两个人一块儿往里走。余小再说:“你是敦州的将军,他是六州的钱掌柜,老虎,得罪谁也别得罪钱掌柜哟。” 雨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嘈杂的声音,澹台虎说:“我岂敢得罪他?以后他到我敦州来,我派兵十里相迎,保准儿细声细语地跟他讲话。” 余小再知道他这是还在怄气,便劝道:“老虎,你不要觉得我们看轻武将,那都是阒都的坏风气。如今六州平定,各门各道都要讲规矩。我多嘴说你一句,筹办军粮的事情,你是关心则乱。你思虑军粮,这是对二爷的忠心,换作是谁,都不忍心责怪你,但这事府君既然明确指给了敏慎兄去办,”余小再袖间淋着雨,他换了只手,也转过身,继续说,“那就是正经委任的差事,你在堂上问,他哪能在堂上回?粮册也是衙门隐秘嘛,不能放在台面上讲。” 澹台虎听出意思,余小再这是来做和事佬的,想让他和王宪冰释前嫌。他不是非得抓着这事儿不放,他就觉得王宪做得不地道,有事在敦州境内不能直说?走的时候还一团和气,转头就到府君跟前告了他一状! “敏慎兄是都官,初来乍到,难免有人不服,”余小再娓娓而谈,“你是二爷亲信,他自然不敢当场驳你的面子,跟府君也是实话实说。他筹备军粮有功,又熟通经济政务,府君定然要把他放到军政这块,你们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毕竟以后你调兵,都要跟他商议军粮军费,不宜闹得这般僵。” 余小再言之有理,但澹台虎听得不是滋味。余小再不就是在为王宪不平,王敏慎初来乍到不容易,他澹台虎就活该受这顿气?粮册的事情他真是想起来就一肚子火,王宪临走前半个字都没跟他提,他犒劳守备军的时候敦州衙门里也没人说公费的事情。他算是回过味儿来了,这是敦州衙门借着王宪来排挤他。 余小再也明白,敦州衙门不敢正面跟澹台虎闹,就一味哄着他。澹台虎是敦州主将,他却连敦州粮册都没看过,这不就是衙门官吏在搞他吗?他是吃了哑巴亏,在沈泽川和萧驰野面前有苦说不出,大摆流水席的混账事也让他羞愧难当。 可是眼下非常时期,这件事情不宜深究。 余小再把伞送到澹台虎手中,言辞恳切:“老虎,你是直性子,只知进不知退,这般行事,难免是要吃亏的。他们为难你,无非是因为你有军权在身。我再劝一劝你,你若是没有当堂上官的念头,就不要跟他们在这水里搅。你战功赫赫,府君不会真的让你受委屈。你以为府君瞧不出这次是怎么回事吗?二爷动了那么大的怒,府君照样把你原封不动地放回敦州,这不就是在给你撑腰?府君这是在替你敲打他们啊!你不要跟府君怄气,恭顺地认错,老老实实把公费补上。只要你肯写信和敏慎兄握手言和,我保证,不出半月,府君就要赏你。” 都官那么好当吗?说都官好当,那都是让坊间流言给骗了。但凡能在阒都立足的官员,无论大小出身,都是历经永宜、咸德年花潘干政的角色,最识时务。余小再出身寒门,在世家持政的期间外勤地方,跟地方的牛鬼蛇神打交道,都察考评皆是优异。岑愈提拔过那么多学生,唯独余小再能屡担重任。他对澹台虎说的话,尽是衷心之言。 澹台虎嘴唇翕动,那股气就噎在喉咙里。 余小再看澹台虎神色郁郁,便知道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灵机一动,道:“你若是能抹下脸向敏慎兄求和,不正好堵住了旁人的嘴?他们嘲笑你是吴下阿蒙,你偏不让他们如意,给他们瞧瞧你的豪杰本色!” 澹台虎性子急,不宜激,但他心思简单,没有坏心眼,点透了就肯做。当下握紧伞,粗声说:“二爷训我,我知道错,设宴的事情做得不应该,公费肯定要补。老子在端州头都磕了,跟王敏慎道个歉屁大点的事。”他抬臂蹭了下刀疤,“我今夜就给王宪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