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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节


    “他们越过濠沟,我们就打开城门,”沈泽川说,“守备军继续守城,让锦衣骑抵御冲锋。”

    “我跟费盛……”

    “你跟我,”沈泽川抬眸,“你跟我交替,只要击退骑兵的冲锋,就立刻退回城内,不要恋战。”

    骑兵的人数远超锦衣骑,钢针不能正面板斧,沈泽川只要扎破他们的冲劲,就能维持守的姿态。

    乔天涯舔了舔唇,正色说:“你是府君,不是将军。”

    沈泽川没答话,他撑着墙壁站起来,在黯淡的天穹下,越过乌压压的骑兵,望着茶石河。茶石河犹如浸在夕阳里的玉带,倒映着瑰丽的浓云,猎隼翱翔在其中。

    沈泽川眼神逐渐凝聚起锋芒,他说:“我是中博的府君。”

    茶石河上方的瑰色云还没有散开,沈泽川手边的墙壁就轰然一震。

    “投石机!”望楼看哨的守备军高声鸣示,“骑兵的投石机来了!”

    昨晚轰开序幕的投石机在单梢炮后休息了一整天,再度出场了。骑兵们开始分调队伍,他们擂着筒形鼓,在战场上迅速传递情报。

    沈泽川当即扯掉了繁琐的宽袍,勒紧那单只臂缚,沿着台阶下到城底。风踏霜衣昂然等待,他翻身上马,对乔天涯说:“警惕其余三门。”

    乔天涯行礼,大声说:“府君,大捷!”

    沈泽川勒马掉头,面朝着通道。他秾丽的面容被血汗遮掩,只有那双眼睛仍旧明亮。身后的锦衣骑都平稳着呼吸,他们也要速战速决。

    一旁的战马忽然微沉,费盛上马,把腰侧的绣春刀拖到身前,熬红的双眼望着沈泽川:“我是府君的近卫,”他停顿片刻,拔刀扬声,“我们是府君的盾牌!”

    沈泽川微颔首,风踏霜衣开始向前踏步。他的身影逐渐进入通道,在面对城门的片刻的寂静里,沈泽川说:“我与诸位共生死。”

    城门再度打开,那沉闷的巨响迎来最后的日光,穿梭在无数马蹄间。

    虹鹰旗顿时高扬在余晖里,骑兵架着旗杆,在整顿完毕的步兵后猛地挥下,用边沙话喊道:“前突——!”

    费盛的散落的碎发被风拂动,他刮烂的手指握紧刀柄,在沈泽川驱马向前时喊着那句:“大捷!”

    风踏霜衣踏尘奔出。

    步兵放弃盾牌,抱着通行板整齐跪身,在骑兵即将越过自己时搭起狭窄的通桥。弯刀们踏板越沟,在城下跟锦衣骑碰撞。

    在城外休息了整天的边沙骑兵精力充沛,他们喝足了奶茶,吃饱了肉干,本以为面对的是已经疲惫的守备军,谁知锦衣骑同样休息得当,靠着干粮塞饱了肚子,根本没有可趁之机。

    双方就像是刀锋碰刀锋,在错乱的马蹄里蛮力相撞。

    仰山雪从不跟弯刀硬碰硬,沈泽川刁钻地直取咽喉。臂缚变得沉重,淌进去的血水再沿着手臂下滑,把沈泽川的半身都染红了。

    骑兵首次冲锋人数不够,仓促架起的通桥太窄了,经不住锦衣骑的厮杀,只能暂做退后,潦草地结束了这次冲锋。

    沈泽川立刻掉马回城,他在进入通道时,城门就再度紧闭。通道内点起了火把,竟然已经将近亥时了。

    沈泽川右臂迟钝,他还在锦衣卫时都没有这样长时间的力搏过,到中博以后又因为身体疏于练习,此刻已然觉察到身体的迟钝。

    双指没知觉了。

    沈泽川抬起左手,没什么表情地抹掉脸上的血水,跟乔天涯换了位置。

    锦衣卫休息不到一个时辰,外边的筒形鼓又响了起来,骑兵二度冲锋。这次乔天涯率兵抗击,直到丑时才退回来。

    “车轮战,”费盛在墙垛上看着骑兵移动的火把,“他们每轮冲锋的骑兵都不一样,这样打到天亮都不会停。”

    “哈森藏了一部分的兵力,”沈泽川靠着墙壁休息,塞了几口馒头,“否则策安不会没消息。”

    萧驰野南下前就跟陆广白做过推演,他南下的目的就是引诱哈森出兵,但这个前兆是交战地门口的边沙骑兵会减少。陆广白迟迟没来支援,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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