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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


的身家性命都系在启东守备军身上, 就盼着能在戚竹音留守阒都的这段日子里把自己撤掉。

    韩丞隔着些距离, 对戚竹音说:“沿着枫山校场出去,往南有直达河州的马道,这是新修的道,跟着开灵河跑的。大帅回头跟兵部谈谈, 从这里走更快。青鼠部的仗打完了, 还有别的部, 启东五郡守备军都等着大帅调令,我听着就着急。”

    韩丞虽然为人褊狭,但见多识广。他能跟岑愈几个坐到一张饭桌上,肚子里也有货真价实的东西,地方外勤他去得多,对路都熟悉, 戚竹音在这上面瞒不过他。

    “等个时机吧,”戚竹音把酒杯搁下,“都是说不准的事。”

    两个人交谈间,看着小侯爷费适也到了。费适跟潘蔺是至交,这些天他因为潘蔺的死讯大病一场,没再玩了,能见到他一回不容易。

    戚竹音说:“小侯爷去八大营了?”

    “潘承之死了,他受了刺激,突然振奋起来,要谋个差事。”韩丞饮了些酒,“朝中哪还有空缺?也就八大营能容得下,我就把他调到春泉营去了。”

    春泉营配备火铳,戚竹音想起樊州翼王的那些火铳,就想起阒都的蝎子。她长叹一声,终于肯正视韩丞,说:“指挥使。”

    韩丞忙倾身做出倾听状。

    戚竹音神色凝重,说:“饿了。”

    韩丞当即哈哈笑,道:“大帅往年不在阒都,不知道开宴前得垫垫肚子。”他压低声音,“寒食宴都是冷食,还是中秋宴更有吃头,那会儿有好酒和螃蟹,坐在御园内赏月就花,美得很。”

    两个人就此相谈甚欢,直到殿外的太监清亮地宣太后玉驾,他们才起身,退到小几后边,跪地伏身,跟着孔湫齐声请安。

    太后戴着金累嵌宝珠十二龙凤斗冠,耳坠东珠排环,打扮雍容华贵,丝毫不见受损的疲态,端庄落座后只道了声“起来吧”,便不再言语。朝官们再度行礼,待礼停后,储君李剑霆才跨入殿内。

    戚竹音酒量一般,在席间跟韩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几次敬酒都被韩丞婉拒了。韩丞没有带刀,心里谨慎,时刻留意着殿门口,那里有他布设的近卫。

    孔湫率领百官朝太后和储君依次敬酒,席间气氛正酣,福满指挥着太监们上菜。翰林院的官员们妙语连珠,几个笑话讲得席间官员都前仰后合,就连太后都缓和了神色。

    李剑霆适时起身,端杯敬太后。

    太后慈爱地看着她,道:“好孩子,像先祖光诚爷,以后江山交给你打理,哀家放心。”

    李剑霆都这个岁数了,哪还有“以后”呢?

    李剑霆躬立着把酒水饮尽,双颊隐约红起来,看着腼腆。她跟太后母慈子孝,说:“皇孙愚笨,对政事一知半解,不知何时才能顿悟,须得皇祖母日日督促。”

    李剑霆还没有参政,丹城田税案以前,她在明理堂听的都是内阁呈报的官样文章,许多政事确实一知半解,但孔湫几个人私心教授,在讲课时给她剖析解读,所以这话也只不过是场面话而已。

    太后同李剑霆饮了。

    储君没有登基前,一切政务都该由辅政大臣孔湫率领内阁来裁定,太后代行的天子之权本来只有象征性的批红权,但太后凭靠世家和都军左右朝政,早已偏离了李剑霆说的“督促”二字。

    李剑霆躬身退下,在酒满后敬了孔湫,师生两人相互行礼。她依次往后,终于敬到了韩丞身前。

    此时殿内笙乐正响,门口的垂帷放了下来,把殿门罩在了阴影里。韩丞还礼,待他饮尽后,听李剑霆说:“指挥使是先帝的左膀右臂,兼领都军总督,办事仔细,劳苦功高,让我很是敬佩。”

    她言语间,身后的福满就再度把酒满上了,韩丞见状赶忙道:“殿下折煞老臣了。”

    李剑霆笑了笑,她眉间病倦没有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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