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带他来吗?” 霍凌云觉察到目光,转头跟他们俩挨个对视。 “搁在跟前危险,”费盛转开目光,“端州又不比茨州,出了岔子谁能担?” “我担,”乔天涯蹲下身,把烟枪摸出了,在擦火的空隙看费盛一眼,“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在主子跟前耍心思。” 费盛不大乐意,说:“自从他进来,我可半点事儿都没找过,你搞这么冲何必呢?” “生什么气啊,”乔天涯呵了口烟,“我是实话实说。你把他冷置在边上不用,是等着主子亲自用吗?到了那会儿,他可就不归你管了。” 沈泽川留下霍凌云,没杀他,就是要用。现在人放在费盛跟前,费盛如果一直这么让他闲着,等到沈泽川不耐烦了,就像乔天涯说的,那就不归费盛管了。 费盛又看了眼霍凌云。 “你是正儿八经从阒都出来的,”乔天涯说,“他是半路出家,跟主子的情分不一样,跟锦衣卫的情分也不一样,你怕个鸟?光凭你费老十这张嘴,也能压他一头。” “你这是踩咕我呢,”费盛收回目光,想了片刻,“这人有心机还有能耐,只要留下来,出头就是迟早的事。” 沈泽川现在要待在端州建轻骑,那不是靠嘴皮子能拿下来的差职。费盛原本以为这头肯定得归自己管,哪想沈泽川直接把姚温玉调了过来,乔天涯也到了。 “你也有本事,”乔天涯说,“总把心思放在这上头,反倒耽搁了你自己。主子什么看不到?该是你的跑不了。” 费盛不想在这事上跟乔天涯详谈,只问:“你怎么又抽上了?” “没事干。”乔天涯熄掉了,也没继续说。 * * * 沈泽川折扇倒握,轻轻敲在桌面上。他换了新耳坠,玛瑙珠子衬得肤白,就是太扎眼了,让旁人也不敢追着看。 “罗牧那头的账本我誊抄了一份,”余小再把本子呈到沈泽川跟前,“还请府君过目。” 沈泽川把账看了,说:“马上春耕,看着挑个人过去,旁佐罗牧办公务,他到底是一个人,两头跑也辛苦。” 这意思就是今年不能再让罗牧在茶州独大了,得派个人过去牵着他。 “那我倒是有个人选,”孔岭在侧旁说,“这次我奉府君之命下到灯州,在那里遇见个二爷故人。” “策安的故人?”沈泽川合上账,想了须臾。 萧驰野在樊州有什么故人? 孔岭提了个醒,说:“王宪,府君还记得吗?原先在阒都户部主事,咸德八年那会儿主理禁军开支。” 沈泽川这才想起来。 说起来这个王宪,原先跟萧驰野不和,经手过泉城丝的事情。他在行刺案里被香芸构陷向萧驰野行贿,因此遭遇贬谪,离都前萧驰野去户部走了关系,让他没有彻底丢掉官位,只是放到中博来做事。 这事别说沈泽川,就是萧驰野也忘得一干二净。 王宪到了灯州,没多久就遇着土匪强袭,装疯扮傻逃出衙门,跟着流民困在灯州,直到杨裘身死,孔岭前去巡查衙门时才重新冒头。 “依照二爷的意思,这人本该到咱们茨州来,但当时紧跟着出了事,”孔岭婉转地说,“户部就改了他的差,让他下到了灯州去。他在灯州吃了很多苦,见到我时还惦记着府君跟二爷的恩情。” 沈泽川细想少顷,说:“他既然肯,就把他派去茶州。他原职是户部官员,到茶州协办税赋也不算陌生。” 沈泽川信不过罗牧,这下正好,在茶州放一个精于税赋的王宪,就能严控罗牧的账本。茶州如今最关键的就是钱,只要把银子攥在手里,罗牧就翻不了天。 时候还早,沈泽川先搁了三州杂务,问姚温玉:“元琢这几日还好?” 姚温玉膝头盖着绒毯,闻言说:“承蒙府君挂念,没什么大碍。” “茨州到端州虽然有马道,但还是隔得远,我担心你路上受寒,眼下看着无碍便放心了。” 姚温玉等沈泽川寒暄完,才说:“我从茨州倒带了个消息给府君,”他顿了须臾,“几日前丹城传的风声,说潘蔺和潘逸两人已革职查办,交由大理寺及刑部候审。” 沈泽川眼眸倏地看向姚温玉,说:“这么快?” 丹城潘氏一门三员,潘祥杰、潘蔺、潘逸都是朝中大臣,又与遄城费氏联姻,在如今的世家残余内分量不小。太后还想要把持朝政,就离不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