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谁都能掩袖,唯独沈泽川不能。尹昌是给他打仗的,他如果在这会儿露出嫌弃之色,伤的是老头的心。况且给尹昌的赏,在明面上没有那么丰厚,先前的一败也是要算的,沈泽川再掩鼻,下边的人就敢轻慢尹昌。 尹昌不知道周围什么滋味,给沈泽川说樊州火铳的时候手舞足蹈,越讲越高兴。 萧驰野来得晚,他这几日都住在北原校场,听说尹昌回来了,专门赶来见见这老头。萧驰野到了檐下,免了通报。 骨津正给萧驰野褪氅衣,忽然动了动鼻子,露出惊悚的神色。萧驰野瞟见骨津变色,纳闷地问:“怎么了?” 骨津还没答话,就听见堂内“哐当”一声,接着余小再急道:“这咋子晕咯!” 费盛听着萧驰野到了,怕萧驰野进门也闻着味,这跟前坐的可是沈泽川,被熏出什么事他担待不起。尹昌打了胜仗,大家铁定不会责怪老头,那就只能跟他费老十算账,谁让他是随军哪!周围都快招架不住了,费盛真是冤死了,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先倒下去,栽到沈泽川跟前装死。 沈泽川立刻抬起折扇,拿出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镇定地说:“快扶到偏厅去,请大夫来看看。尹老奔波劳累,成峰,赶紧派人为尹老备热水,待尹老沐浴休息后再开宴。” 尹昌一听要洗澡,急得差点跳起来,说:“府君,我不——” 萧驰野在外头喊了声:“乔天涯。” “得嘞,”乔天涯弯腰进去,直接把尹昌扛起来,在老头挣扎中哈哈笑,“尹老,过年好啊,该洗了!” 堂内的诸位先生如释重负,不需要沈泽川说话,连忙站起来开窗户。凉风一冲,众人顿时清新拂面,不约而同地深呼吸。 第200章 酒宴 谁曾想尹昌的澡洗了将近两个时辰, 等得书斋内的先生们饥肠辘辘。余小再眼瞅着桌案上的糕点, 肚子直叫。 “犹敬,”沈泽川从茨州要务里抽身, 说, “二月用兵端州, 敦州就是补给营。澹台虎在那头对衙门事宜不了解,你还得再去看着。我给你巡察之权, 有事可以直接禀报到我的案头, 不需要再转呈驿站。” 余小再是都察院御史,算是岑愈的学生, 早年做过巡察御史, 经常外勤地方, 对衙门里的门门道道都很熟悉。如今重建敦州,派过去的要职胥吏都是由茨州择出来的新人,用起来不放心。沈泽川没有把余小再留在敦州做监察道,而是给他巡察直报的权力。虽然余小再还没有明确的官职, 但他的分量很重, 这就相当于中博目前的臬台, 手里捏着中博各州各道的吏治考核。 余小再连忙收回目光,起身朝沈泽川行礼。 “敦州新建不久,”萧驰野坐在沈泽川旁边,对余小再说,“澹台虎是武职,原本不该插手衙门案务, 但如今各州缺人,就暂且没了避讳。他在这方面稍显迟钝,大事上得靠你多多提点。” 澹台虎是萧驰野的心腹,下放到敦州是为了填补中博空缺的将职,让他守敦州实际上算是委屈了,有着这层关系,敦州衙门里没人敢逆着澹台虎,萧驰野这句话就是给余小再撑腰。余小再现在有了沈泽川巡察直禀的委任,又有了萧驰野这句话,走敦州就不怕任何人,往后下到其他州也有足够的底气。 余小再喜上眉梢,又不好站在这里流露太过,忍着高兴,对他们俩人再次行礼,说:“下官必定全力以赴,不负府君和二爷的垂天之恩。” 余小再答得响亮,肚子也答得响亮,两方一唱一和,震得书斋内鸦雀无声。 “今夜是守备军的庆功宴,”沈泽川看天色都暗了,“我就不拘着诸位先生了,开席吧。” 席就设在偏厅,原本沈泽川是主座,但萧驰野回来了,尹昌也没有到场,他就稍坐了片刻,意思到了就退了。在座的多是幕僚,沈泽川在的时候也不敢饮酒放肆,府君退了更自在些。 乔天涯不在,没人盯着,姚温玉却不过先生们的盛情,就跟着饮了几杯酒。等到乔天涯回来时,元琢已经微醺了,正靠椅子上跟孔岭和高仲雄谈笑。 乔天涯看他难得放松,就没跨进门,搁了门帘,在檐下陪着。 费盛找到乔天涯,老远就招手,隔着细雪说:“走啊,杵在这儿干什么?值庐里也设了一桌席,就等着你呢。” 乔天涯没动,靠着门柱时有点不羁,说:“主子那头安排了?” “那铁定得安排妥当了。”费盛走到乔天涯跟前,从门帘的空隙往里瞧了瞧,“先生们散得晚,你待会儿再过来也来得及。这里里外外都是近卫,出不了大事。” 乔天涯想了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