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翌日,天空放晴。 历熊蹲在吉达的尸体边,他似乎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一直摆弄着吉达的手臂,把那只毒蝎子翻来覆去地看。 费盛过来踢历熊一脚,说:“主子让人收拾尸体,你怎么不给人家?” 历熊还在生气,他把吉达的手臂拉高,指着那蝎子说:“他怎么也有蝎子,他不能有蝎子。” 费盛原本想嘲笑这个傻小子,但他心下一动,跟着蹲了下来,问历熊:“他为什么不能有蝎子,你见过这个?” 历熊指着自己的后颈,说:“我大哥有一只,趴在这里的。” 费盛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麻,他捏着把汗,说:“雷惊蛰什么时候文的?怎么在洛山一点风声也没有!” 历熊努力地想,扒拉着头发,说:“我也不记得了,好早以前就有,养我的时候就有了!格达勒有好多蝎子,大哥当时带我去,也要给我文。” 格达勒! 费盛顿时站了起来,转身疾步朝马车走去。 沈泽川还在休息,早上的汤药像水似的往下灌,丁桃守在车外边,听见沈泽川咳了好几次。里边的药味往外蹿,但谁也不敢掀开车帘。 费盛也不敢,可是事关重大,他扶着马车,先轻声唤:“主子,主子。” 沈泽川睡觉很轻,实际上一直是半醒的状态。他侧靠着枕,背部伤处的后劲也起来了,疼得无法躺平。他摘掉了玉珠,擦了好久才擦干净,这会儿睁开眼,“嗯”了一声。 费盛越发谨慎,把适才的事情禀报了。 车内静了半晌,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那是衣袖滑动的声音。又过了片刻,车帘被折扇挑了起来,沈泽川左手握扇,右耳戴珠,眼神比平日更加凌厉。 * * * 昨晚情况太紧急,谁都没有留意,现在历熊站在吉达边上,那被忽略的东西就变得非常明显,吉达简直就是历熊成年后的体形。他们体格健硕,远超常人;他们肩臂宽阔,爆发惊人。 沈泽川垂下折扇,拨过了吉达的手臂,问:“一模一样吗?” 历熊蹲着身,闷闷不乐地点头:“大哥的蝎子小一些。” 沈泽川对费盛说:“扒掉这些尸体的衣裳。” 不多时,昨晚毙命的边沙骑兵已经赤条条地横在了地上。费盛挨个检查,发现他们全部都带着蝎子刺青,只是蝎子的位置很自由,藏在后颈、心窝、腰侧、甚至是耳后这种难以被发现的部位,但都在上身。 沈泽川问离北铁骑:“交战地有这样的蝎子吗?” 铁骑剩余的小旗仔细地看过刺青,凝重地摇摇头,说:“从来没有见过……边沙十二部确实有纹身的习惯,但那要么是部落图腾,要么是功勋象征,十二部里没有蝎子。” 沈泽川觉得不妙。 这是支能够重创离北铁骑的队伍,一旦它形成了规模,那么交战地的对峙情况就会急转直下,离北将毫无防备地处于下风。如果他们真的是按照历熊这种标准在组建,那他们即便失去了战马也无所谓。只要他们攻破了离北,别说中博,整个大周都岌岌可危。 “格达勒到处都是蝎子,大哥把他们叫作兄弟,是我们的朋友呢!”历熊说着看向沈泽川,“他们还有好多小蝎子,年纪很小,从来不出来玩。” “费盛,”沈泽川立刻说,“把这蝎子临摹下来,一起带往离北。不仅是离北,还有茨、茶两州,让周桂和罗牧马上开始检查境内百姓。”他顿了片刻,加重语气,“尤其是守备军。” 雷惊蛰是大周人,在中博失去管制的这些年里,谁都可以像他一样毫无障碍地进出中博。他们能把蝎子放进来,甚至能把蝎子送到大周更深处。 沈泽川此刻想到的不仅是战事,还有大周从永宜年间开始崩坏的政务。从中博兵败到萧既明中毒,从冯一圣战死到陆广白叛逃,他们曾经把目光集中在阒都,集中在世家身上,可是事情从军粮案开始就变得十分勉强。 薛修卓想要中兴大周,逼反陆广白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阒都在明知与离北生出间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