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河州新茶。福满入手一沉,就知道里边有东西,他对着晨阳又故作推辞,晨阳千劝万劝,他才收了。 翌日散朝,萧驰野在明理堂外边等着通传,沈泽川也在,两个人离得不远不近。 “这几日到处都有人在打探奚家的家底,”萧驰野把狼戾刀卸给沈泽川,趁他接手时微微压住了他的手,“大人的动作要快了。” 沈泽川似乎另有心事,闻言抬着狼戾刀,说:“嗯,人已经出了阒都,带着棺材往回赶,下个月就该有消息了。” “海良宜不同于别人,他要打定主意把奚家家产收入国库,你的人赶得再快也会失去先机。”萧驰野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便松了手。 沈泽川掌中一沉,堪堪抬住狼戾刀,说:“……他再快也要走个章程。” 萧驰野瞟了眼明理堂的廊下,问:“怎么了?” 沈泽川说:“我在找人,师父不见了。” 萧驰野说:“只要没有通牒,就还在阒都。疫病期间八大营也不敢擅自放人出入,疫病以后由禁军接管巡防,若是纪纲师父出去了,我这里该有消息。” “我也猜测还在阒都,”沈泽川顿了少顷,“奚鸿轩只是为了带走先生,师父是为了保护先生才随同前去,不该耽误这么久。但若是先生还在险境之中,那师父肯定没法独自离开。” “奚鸿轩已经死了,”萧驰野略转眸,看着那头,“该叫人查查这位的家。” 沈泽川顺着萧驰野的目光看过去,那头薛修卓身着官袍,正与江|青山联袂走近。 薛修卓相貌平平,气度却很儒雅。他不是孔湫、岑愈他们那一类,他待人温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江|青山倒是出人意料,这位传闻里的厥西强腕,看着比实际年龄更小。 他俩人走近,四个人相互见礼。 江|青山以往来阒都述职,只在百官宴上远远见过萧驰野,和沈泽川更是第一次见。但他心不在此,所以对他俩人既不亲热,也不拿乔。 “今年结了许多旧案,都是薛寺丞与刑部诸位大人的功劳,今日面圣,皇上必有褒奖。”萧驰野对薛修卓带笑说道。 薛修卓也笑,微摇头,说:“案子都是尚书大人的明鉴,我不过是旁从协理,哪算功劳?倒是沈同知,把诏狱那些杂乱无章的旧案卷宗都重理清楚,着实辛苦了。” 沈泽川看着薛修卓,说:“诏狱有档可查,这些事情寻常笔帖也能做。” 薛修卓的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除了江|青山,其余三人都在虚与委蛇。江|青山似是不欲参与其中,立在一旁没有开口。 福满掀帘出来,唱了名,四个人才一起移步向明理堂。沈泽川跨入时一眼就看见了候在李建恒龙椅下侧的风泉,两人目光相对,风泉一哂。 * * * 费盛自诩搜查第一人,从来没有他找不到的人,然而这两日他翻遍阒都,都没有纪纲和齐惠连的踪迹。 葛青青一路跟着他,见他这会儿没了骄矜之气,一直沉默不语,便说:“有没有可能是带出去了?” 费盛办差时正经,当下谁也不看,蹲在奚家被烧过的廊子下边,说:“不大可能,既然其中一人身手不凡,那么就地捉拿才能确保不会留下多余的踪迹,这种事情动静越大越容易败露。” 葛青青退后几步,环顾这深宅大院,说:“可他把人藏在家里,又怎么能逃脱我们弟兄的搜查?这宅子早被摸清了。” “我虽然没有结交过奚鸿轩,但是对他的脾性有所耳闻。”费盛起身,“他生性多疑,对他而言,越是重要的东西,越会贴身而放,因为他信不过别的人。这两个人既然那么重要,他肯定不会放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 费盛话音渐止,他沿着烧黑的墙壁攀爬了上去,拨开杂枝,看向隔壁。 “那是秦|王府。”葛青青跟着爬上去,蹲身看着里边。 “荒废多年……”费盛跳下去,几步进了画廊,看上边漆已剥落,四处灰蒙蒙的,蛛网密布。他用绣春刀挑掉蛛网,试着推了推带着封条的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