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琢’的姚温玉,你们关系不差?” 萧驰野说:“点头之交,比不过你。” “姚家越渐式微,还立于八大家之中,难免有人不服。”沈泽川说,“姚温玉承袭海阁老,却又不入仕,这就好比丢掉了武器,任人宰割。” 萧驰野说:“姚家即便表面式微,三朝累积的余威却仍然在。姚温玉虽然清风明月,却绝不是蠢笨之人。谁要找姚家的麻烦?” 沈泽川露出思索的神情,说:“这我怎么知道。” 萧驰野沉默了,但他反应很快,说:“你不是这样慷慨大方的人,专门给我消息,反倒让人不安了兰舟。” “咱们要一起查案,能照顾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推辞。”沈泽川说,“今日见你和姚家关系很好,才想起这么一件事情。八大家屹立已久,如今看你这般炙手可热,他们想要做些什么不也是意料之中吗?姚家若是不肯同流合污,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 萧驰野收了八大营,打乱了八大家的军中职权。一直以来,八大营就是八大家环绕阒都的立命本钱,丢一个官职没什么,他们还有家中子弟能替,但是丢掉了八大营,就是真的要受制于人。他们相互牵制是一码事,他们被萧驰野牵制则是另一码事。常言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萧驰野就是八大家重拾统一战线的共敌。 沈泽川说得不错,但是萧驰野却仍然在他看似坦诚的话语里嗅出那么点不同寻常。 萧驰野不动声色,说:“我还没有威胁他们到那个地步。” “防微杜渐才是长久之道。秋猎里你锋芒已露,再想装作无事发生不过是掩耳盗铃。”沈泽川说道。 萧驰野忽然说:“你的朋友是谁?” 沈泽川对他笑,说:“我如实告诉你,你敢信吗?” 萧驰野躁动地盯着沈泽川。 他不信。 沈泽川擅长蛊惑,他清醒时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半真半假的意味。这个人太难对付了,萧驰野甚至觉得他在床上更好说话。 “我会查出来的,”萧驰野俯近身,“你只要露出痕迹,就逃不过我的眼睛。” “你都要自顾不暇了,”沈泽川愉悦,“还是先想办法平安度过去吧。” “你竟然一点也不心疼,”萧驰野突然一改凝重,“一夜夫妻百日恩,太冷酷了兰舟。” 沈泽川学着他之前的话,说:“是了,那能怎么着?” 萧驰野坐回去,重新架起腿,搭着椅背思索片刻,说:“这事好解决,还真不算什么大事,为着你今晚的提醒,我得好好感谢。” “那怎么好意思,”沈泽川说,“一百两总是值的。” “没钱,”萧驰野拉长声音,“我一个正二品大官一年的俸禄也只有一百五十两,但是没钱可以拿别的换,二公子给你暖床。” “那就不要了。”沈泽川客气地笑了笑,“我孤枕惯了,不需要暖床。” “习惯可以改,”萧驰野抬指在鼻前嗅了嗅,侧眸时戏谑,“我的帕子还闻得习惯吧?” 沈泽川一不留神,把指尖掐出了红痕。 萧驰野端详着灯下美人,看他强撑镇定,又看他指尖泛红。最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根,坏声说:“兰舟,红潮上来了。” 第45章 新刀 红潮。 沈泽川原本心止如泓, 此刻也要为着这两字动摇波荡。他袖袋里躺着萧驰野的那方帕子, 如同塞了把火,不知哪里神使鬼差地听从了萧驰野的调令, 让火烧到了他的耳根。他深知这一点红映在雪白上格外刺眼, 即便他出言反驳, 也没有任何说服力。 他像是被萧驰野拘在了某种困境里,四处都立着通透明亮的镜子, 萧驰野的眼神要他原形毕露, 还要他丢盔卸甲。 沈泽川舔湿了唇,驱除了干燥的困扰。他蜷缩起手指, 不给萧驰野再窥探的机会, 也不理会这样的撩拨。 “该睡了, ”沈泽川说,“去叫人吧。” 萧驰野觉得沈泽川“不要理你”的反应就是带着意味的搔挠,挠得他只想乘胜追击。然而求胜不能急,急则容易落入陷阱。于是他放过了这一次, 说:“师父们自有安排, 不必担心。你想睡, 东厢房已经空了出来。” 沈泽川干脆利落地站起身。 纪纲与左千秋酩酊大醉,直到翌日也没清醒。沈泽川把纪纲扛上马车,带回去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