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儿子。罪魁祸首是谁,你清不清楚?你心里最明白的,罪魁祸首就是沈卫!” 沈泽川呼吸一滞。 “沈卫打开了茶石河防线,边沙骑兵猖獗而入。弯刀割断了你师娘的喉咙,在她没有咽气之前,发生的事情能让纪纲生不如死。” “端州沦陷,你说是你兄长救你出去。”纪雷靠向椅背,打量着手背,说,“纪暮嘛,你一直被养在纪纲跟前,纪暮就是你的兄长。他可是纪纲的独子,那是纪纲唯一的血脉,也是纪家唯一的延续,但是因为沈卫,因为你,他也死了。万箭穿心,尸骸还要留在天坑之中遭受边沙骑兵马蹄践踏。纪纲要是还活着,去给儿子收尸的时候,不知该做何感想。” 沈泽川陡然抬身,纪雷游刃有余地把他摁回去。 “沈卫他叛国通敌,这债你必须得背。今日你求生,中博数万冤魂便号啕大哭。你夜里睡着了,从中慢慢分辨哪个是你师娘,哪个是你师父!你还活着,可这活着已然比死了更加痛苦。你能原谅沈卫吗?你原谅了沈卫,为他开脱,便是对不起你师父一家。你好歹也受了纪纲的养育之恩,怎可做这样不忠不孝的事情。” “况且你就算苟延残喘,这世间也无人会体谅你。你来到了阒都,你就是沈卫。如今民愤滔天,恨你入骨的人数不胜数。你总要死的,与其死得不明不白,不如对着皇上坦率直言,把沈卫的罪行交代干净,也算告慰你师父的在天之灵。” 纪雷突然停下话语,见被摁在床板上的沈泽川露出笑来,少年人惨白的面容上浮现出森然冷意。 “沈卫没有通敌。” 沈泽川一字一字地咬着字眼。 “沈卫没有通敌!” 纪雷一把提起沈泽川,撞在墙壁,响起“砰”的一声,蹭掉些许土屑,撞得沈泽川咳嗽不止。 “要杀你的法子太多了。”纪雷说,“不知好歹的小杂|种,此次侥幸偷了一条命,便真以为自己能活得过今天?” 他转身猛地拖过沈泽川,踹开牢门向外走。 “我秉公办事,听从太后的旨意。可是这大周有的是人能肆意妄为,你这般愚不可及,我便随了你的心愿。你要人杀你,这人已经来了!” 阒都的城门骤然大开,一列漆黑的重骑如驱雷鸣,从外疾奔而入。 沈泽川被拖在道中,锦衣卫轰然分散。密密麻麻的人群也跟着一分为二,为那一列重骑让开道路。 天幕间盘旋着离北猛禽,铠甲颠簸的声音重捶在心口。马蹄声渐近,沈泽川睁着眼,看见为首的重骑直策冲来。 重甲之下的骏马如同狰狞的猛兽,呼哧着热气已奔至几步之外,就在要撞上的顷刻忽然勒马。马蹄高扬而起,待停后马背上的人已经翻身而下。 纪雷上前,高声说:“萧……” 来人看也不看纪雷,径直到了沈泽川面前。沈泽川才动枷锁,这人却以雷霆之速一脚踹在了沈泽川心口! 这一脚力道之大,让沈泽川连忍都未来得及忍,张口见血,整个人已经翻滚而出,一时间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第4章 余孽 战靴踩过积雪,绕到沈泽川身侧。来人用脚尖拨正沈泽川的脸,靴面蹭到了些许血迹。他头盔下的声音闷沉,说:“沈卫是你老子?” 沈泽川齿间咬不住血,仓促地用手也掩不住,没有作答。 这人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他片刻,说:“问你话。” 沈泽川含着血沫,垂头“嗯”了一声。 纪雷见缝插针,在边上说:“是沈卫的第八子,名叫沈……” 这人抬臂摘掉了头盔,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天空中盘旋的海东青夹着凛风落在了他的肩膀,扑起了零星的雪屑。他把沈泽川视如敝屣,那目光说不上鄙夷还是厌恶,犹如刀锋寒冽。 沈泽川不认得他,却认得离北铁骑。 沈卫当初狼狈西撤,到达茨州已是中博最后一道防线。离北铁骑从北南下,世子萧既明冒雪行军,三日不歇,横渡冰河,直驱茨州。谁知沈卫连茨州也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