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天也塌下来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只剩下了两三步。此刻, 在她的头壳里回荡的只剩下了一句绝望的话——完蛋了,大蒜失效了! 或许是破罐子破摔,叶淼情急之下,反手把两颗大蒜当成武器扔到了他身上。其中一颗倒霉的大蒜大逆不道地砸中了贝利尔的小腿,噗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还没滚远,软坐在地的叶淼已经被一双破空而来的冰冷的手穿进了咯吱窝下,被迫站了起来,被困在了贝利尔的身体和树干之间。 光线骤然暗了下来,近在咫尺下,叶淼只能看到一双幽幽发亮、邪恶至极的红眼,腿已经发软了。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要完了。 这只在她脸颊边摩挲的手,刚才“噗嗤”地穿过了三个狼人的心口,掏出了它们的心脏,必然也能毫不费力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叶淼脸色发白,眼前不可避免地幻化出了自己的死状,被吸干了血的,皮肤苍白瞪大眼睛的尸体,甚至是被报复性地撕咬得残缺不全的,心口破了个大洞血肉模糊的尸体——毕竟谁能忍受掌控在手里的猎物私自跑掉呢? 不要,她不想死得那么难看啊! 人到了生命尽头时反而会爆发出一股求生的意志,在他的脸靠过来时,叶淼惊慌无比,手脚并用地挣扎了起来,梗直了脖子,徒劳地尖叫了起来:“救命,救命啊!” 在被关在古堡的这段时间内,被妓院折磨得又瘦又苍白的她的气色被养得比以前红润很多了,可是,她最巅峰的力气也不能与贝利尔相提并论。 不过,这次因悲愤和恐惧而起的爆发来得太过猝不及防,贝利尔一时之间,竟没能压住她胡乱飞舞的手。 只听清脆的“啪”一声,叶淼那在半空乱甩的,想要推开他的脸的手,竟然不小心甩到了他的侧颊上,将他的脸打得微微偏到了一边去。 叶淼:“……” 她的脸开始抽筋了,仿佛幻听到了丧钟在敲响。越不想要哪样就来哪样啊,这下她一定会死得很难看了…… 或许是从未被人打过脸,贝利尔被打得一怔,转回头来,眯了眯眼睛,冷不丁抓住了她僵在了半空的手,将手心转了过来,轻轻一嗅,红眸一暗。 叶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传来了一丝丝刺痛和热涨感,原来经过了方才马车的颠簸,她从木桶爬出又去拾起发烫的枪管,手心皮肤早已被擦破,倒是不严重,大部分是一层浅浅的红印,只有头发丝那么细的几道血痕,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对于一个蠢蠢欲动、嗅觉敏锐的血族而言,这点飘散在空气中的血味就是发散在他神经中的最强烈刺激。 果不其然,贝利尔的表情已经有点不对劲了。 贝利尔微微低头,故意冲着她邪恶地咧嘴一笑。上唇的遮盖下,两颗雪白的牙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延长,倒映在了叶淼惊恐收缩的眼珠里。 原本还能勉强算作人类虎牙的牙齿,彻底变成了血族尖利的獠牙,在月色下泛着森冷的光。很快,它们就会洞穿她的脖子了。 阴影罩顶,那冰凉的气息越来越近,叶淼鸡皮疙瘩成片立起,竭尽全力往后缩,却仍闪避不了几分,最终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心里居然还有闲情逸致闪过一个悲愤的念头——吃就吃,为什么还要专门对着她展示獠牙伸出来的过程,简直像是在故意地吓唬食物,这也太恶劣了! 下一秒,冷冰冰的唇已贴上了她的脖子,叶淼一个哆嗦,却被死死摁住了。与上次一样,尖锐的獠牙并没有立即刺下来,只有细密缠绵的吻落在上方,隔着薄薄一层皮肤与她蓬勃跳动的大血管紧密相贴,非但不痛,甚至有点痒,宛如在执拗地清理着让他不悦的味道。 最大的危机总是在人稍微放松警惕的时候爆发的,骤然间,她的侧颈一痛。宛如千万根尖刺贯穿了她的灵魂,遍布全身的神经在极速扩张,将她拖拽入战栗的旋涡中。叶淼的眼底遽然浮出一层热泪,沿着眼角淌下,嘴巴张开,却喊不出半点声音,仿佛抗拒的力量都随着鲜血的流失而被放空了。 她踮起脚尖,仰直脖子,耳边嗡嗡一片,周身止不住地轻颤,不仅由于处于生命倒计时中所滋生的恐惧,也因为难以描绘的迷幻的酥麻感。无法逃离,也无法遏制他剥夺自己的鲜血…… 这一次,伏在自己身上的血族显然没有上次“浅尝辄止”的顾虑了,“咕咚”、“咕咚”的吞咽声,缥缈而迷幻,清晰而恐怖,思绪凌乱得抓不住一缕。 也许就这样吸光她的血,未尝也不是一种登至极乐的死法…… 久违的甜中带腥的血液流入喉管,贝利尔才轻轻地叹了一声,仿佛在惬意地喟叹这难得一见的享受。直到差不多了,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舌头在獠牙留下的血洞上滑过,那肌肤转瞬便愈合了。 贝利尔慢慢松开了手,叶淼的双腿早已软成了面条,失神地滑坐回了地上,心脏在疯速跳动,满是不可置信。 她还有心跳,他居然还没吸光她的血? 贝利尔倒是没有拉她起来,想了想,自己也半蹲了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