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开始弯了背躬了腰。那飒爽的模样也与当年大不相同,白发满头皱纹深深。 对着这样的梁大将军,洪熙帝轻轻叹了口气,与他道:“那个女子,便是阿瑶。因为她们,我没能见到阿瑶,自此咫尺天涯再不能回到从前。你说,这事儿,该怎么论?” 帝王的声音不大,甚至于,很轻。可正是这清清淡淡的字眼,却让梁大将军心神俱震大骇不已。 旁人不晓得,可他是亲眼看到了儒雅的太子一反从前的温和态度,十分强硬的为自己求一个携手白头的未来。所以他比其他人更清楚的知道那女孩儿对那时的太子的重要性。 而那时候的淡雅少年,如今已经是眼前的帝王了。 他从不晓得那幸运的女孩儿是甚名谁。后来太子娶了重家女,他本以为那些事情就成了过往。如今才却是早已成了帝王心上的疤。 思及往事,念及如今。 梁大将军将自己被审问时候的那些话前后关联起来,登时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跪着的膝盖开始发软,脊背上的汗一层层的冒了出来,将背上的衣衫浸湿。湿了的衣裳又重又粘,粘在身上难受得紧。 虽然是暑天里了,可风一吹过,这湿衣裳却泛着透心的冷,让他忍不住的直打寒战。 “臣……臣……臣的妻子和女儿……” 没料到她们竟是做下了那么大的错事。求情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梁大将军惊惧之下有些慌乱。但一想到自家的妻女正在牢中,他最终咬着牙重重磕了个头。 “臣不求旁的,只求陛下看在臣尽心尽力的份上,留下家人的贱命。” 洪熙帝哈哈大笑。那笑声回荡在屋里,让梁大将军不由得身子弯的更厉害了些,身体近乎趴在了地面上。 “留下性命?”笑声过后,洪熙帝的声音骤然转冷,字字句句狠若冰霜,带着迫人的帝王威势,“梁大将军莫不是在逼迫朕罢。” “臣,不敢!” 洪熙帝抬手一挥,桌上镇纸猛地飞了出去,擦过梁大将军的额角留下一处血痕。 “不敢?你们梁家还有甚么不敢!明知不对却硬要为之。明明知晓自己是帮凶却一错再错不肯回头。这次是阿瑶,所以朕知晓了。倘若那是旁人,岂不是事实将要被瞒了一辈子去!” 梁大将军的鬓角已经冒了血,血珠子从伤口溢出一直往下滴。 他不管不顾,重重的继续磕头,“求陛下宽容!贱内和小女只知要帮忙,并不知为甚要做这样的事情!” “想留下一条命,也可以。”洪熙帝冷冷说道:“事情因谁而起,你们心里有数。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他袍袖一甩,冷冷的看了梁大将军一眼,这便负手而去出了屋子。 不多时,周公公端了一盘东西来交给了梁大将军。 梁大将军静静看了半晌,最终双目紧闭,用力点了点头。 梁大将军带着东西回到将军府。 偌大的宅院,原先都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如今因着女主人不在而显得极其冷清静寂。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