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不疑清咳两声,徐步而来,压低了唇音说道:“石首部落首领突发恶疾,当地医术不堪,连风寒都难治,况于肺疾?此时也是远水解救不得近火,我只好在主公面前夸下海口,盛赞了你的医术,此来请你出山。” 卫绾闻言睖睁,暴怒卫不疑怎往亲妹子身上揽事,医治不了该当如何? 她道:“阿兄你莫忘了,我也只会些粗浅医术,志不在此,若是医治不得,你如何向太子交代?” “仰仗你了。” 卫不疑退后半步,郑重作揖,嘱咐重托。 “我已又让人辗转在附近几城寻找名医,若是医不得,只需稍加拖延,等名医到了不迟。” 卫绾不敢将怒容拿给夏殊则瞧,抿着嘴唇对卫不疑的胡闹数落了几句,又道:“我这便去收拾行李。” 她拉了常百草的手折身入屋。 卫不疑退回了夏殊则身边。 “如何?” 卫不疑轻轻一笑,“说动了。阿绾医术不凡,但和她的厨艺不同,在医术上她颇为自谦,请殿下不要怪罪她的鲁拙,若是医治不了,也不降罪于她。” 夏殊则并未立即回话,只是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嗓音低迷:“不会。” “不管因为何事,孤永世不降罪卫绾。” 不过是说笑一句,哪知太子殿下忽然如此滞重之语,倒逼得卫不疑不敢接话了,心头犹如鸣鼓——主公对阿绾也是颇为喜爱,原来是两情相悦。亏他先前以为依照阿绾那性子,让她被按下牛头喝水,只会引起更大的抵触反弹。 没想到一纸赐婚书,其实是顺理成章地成全了两人。 这几日相处之中,卫不疑对仅仅年长一岁,心智处世之道却宛然中年智者的太子心中无比折服,并心悦诚服地听从太子命令行事。 卫绾收拾行李出来,太子与卫不疑已整装待发,事发仓促,不及准备,卫绾收拾了些衣物,便坐上马车前往石首。 翌日黄昏,马车绕行原路到了石首部落,得知首领已点了安神香入眠,不便看诊,卫绾依从太子之命在山中安置。 石首部落喜居山洞,洞内雨天隐有潮气,卫绾是上宾,下榻之处墙角也生了一圈不知名的蕈菇。她幽幽叹口气,让常百草放下行李,洞口却忽然出现一人。 那人冥迷的光影里走来,卫绾定睛看去,局促地一跃而起,“殿下。” 夏殊则掌中托着一盏灯,灯芯悠悠地燃着,他折腰,将灯盏置于石案之上。 “委屈你了。” 卫绾想她虽是女子,却比不得太子的金尊玉贵,不敢说委屈。 只是宽容的谅解的埋怨的小气的卫绾,她一样也不敢拿给他看,谨慎地保持距离是最为妥帖的处置方式。 “不敢委屈。”卫绾道,“殿下也是一样。” “白马山夜有野兽出没,如闻兽鸣,不必惊讶,但也不能起夜。恐慌也不必,男人会保护女人。” 在卫绾惊讶地注视之下,他的右足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