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换正在检查行李包裹,这时忍不住白她一眼:“这就是我们家!” “不对,这不是。这里我从来没来过,不要想骗我!” “不愿意呆这里,明天就去幼儿园上学。” 小朋友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下来了,眼皮通通红,委委屈屈抽抽噎噎地把手上海苔吃掉,安静老实了一会儿,问她妈:“刚刚那阿姨是谁啊?” 金美娣说:“那是你小阿舅阿三头的老婆,你舅妈,伊在镇宁路菜场摆摊子卖鱼,外号带鱼西施。” 小朋友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问:“带嗯西施是什么啊?” 她妈答:“是东施她大阿姐。” 小朋友好像听明白了,于是不再发问。 金美娣婆家早年开棋牌室,虽然家住棚户贫民区,不过条件比起那些做苦力的邻居已经算是大户了,所以家里房子面积相对也大,起码一家一当在房间内能铺的开,且铺开后人还有转身的地方,另外楼上还有一间小小的阁楼。 以前阁楼也是住人的,但是金不换个子高,到阁楼上面直不起来腰,于是自说自话把自己枕头被子往一楼大床上一丢,阁楼分配给她妈金美娣去睡。她妈跟着干爹好日子过了这些年,由奢入俭难,如今阁楼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住了,嫌那里地方小,又闷又黑,争论了半天,最后决定阁楼用来放衣服杂物和娃娃,三个人晚上都在一楼大床上睡。 家里乱糟糟的,行李东一只西一个,金不换反正不管,她妈也不让她管。她就只负责整理自己吊来的那些娃娃,几大袋娃娃小心收藏摆放好,床铺简单理好,几只行李箱往墙角一踢,躺到床上去看手机去了。看着看着,无意中点开手机银行,存款余额一看,暗暗叫苦,忙叫她妈赶快转点钱给她,她妈刚刚丢掉几包旧冰箱里的陈年鱼虾蟹,现在正吭哧吭哧擦冷藏柜里的污水,正捏着鼻子难受着呢,闻言把抹布一丢:“我哪还有钱!” 金不换从床上爬起来:“我赚的钱不都在你那里吗?” “说的好像你赚了多少钱似的,不就才领了几个月的工资吗?三个月还是四个月?那点钱都不够买奶粉。要不是你干爹,我和你阿妹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所以我说不要回上海!在杭州多少好,有吃有住有保姆!” “你跟干爹不三不四这些年,都没骗到一点钱存起来?” 她妈指着又准备吃零食的老二道:“喏,有这台碎钞机在,能存的下来钱才叫怪事!回上海前,刚报了一个亲子绘画班,课还没上,学费是一分都讨不回来!” 金不换开始放软档:“先给我转一千块总可以吧?” “给你给你!但是明天起我就把碎钞机的奶粉给换了啊,没钱买了,什么爱他美爱他丑的,这么大了,早就好断奶了,明天就换成蒙牛!” 碎钞机最近这阵子迷上海苔的味道,高兴时要吃不高兴时也要吃,第二包好不容易吃完,终于抬起头来,问:“姆妈,碎钞机是什么啊?” “算了算了,不要了总可以了吧!”金不换重新躺倒,闷闷道,“我们一家三人接下来怎么生活?” “怎么生活?我正要问你呢,非要回上海的是谁?”金美娣冷笑,出言讽刺,“撞到南墙你知道回头了,鼻涕掉嘴里你知道甩了。不过后悔也没用了,为了回上海,我和你干爹都闹僵了,你干妈那里也放了狠话了,现在想回也回不去了!” 回上海第二天,金不换联系老早艺校的一个老同学,找了一个车展车模的工作,一大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了,结果才到下午,就抽着烟,黑着脸,早早的回来了。 一问,是被人家开除了。再问,报酬一分钱也没拿到。再三问,才讲说,车展上发的衣服是透明的,露底又露毛。因为是现金日结,酬劳可观,外加同学劝,她想想也就忍了。结果等到车展开始,竟然有那些猥琐男人上前来对车模们动手动脚。动手动脚不算,还要蹲在地上,从下往上以及其刁钻的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