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两声不紧不慢地敲门声打断了锦笙的思路,微敛了心思,锦笙道了句进来。 云书手中拿着一张请柬,递到了锦笙的面前,语气略带调侃,“阁主,那位被你半夜三更结了善缘的小兄弟到了。” 锦笙了然,听出了语调中的调侃之意,便撩起眼皮凉凉地瞥了眼云书,这才伸手拿过帖子打开看了几眼,“如今他在哪儿?可进来了?” “我已让人带他去二楼候着。” 云书顺手将一页资料压在书案上,用食指点了点。 “背景我查清楚了。此人名为秦衣,秦淮楼的小倌,原名楚卓,有一个妹妹楚秀,本是汜阳一户富商的子女,因家中得罪霍奕而没落,霍奕将楚卓卖到秦淮楼,又将他的妹妹楚秀卖到了云安的春风阁。前些日子楚卓到云安,就是去看他的妹妹。” “霍奕……”锦笙捻起那薄薄的一页资料,回想今日去紫玉楼前看的朝中官员簿,“吏部尚书?” 云书点头,“是他。据说他最近称病不早朝,可是今早有人来报说太子爷在云安的春风阁撞见了他。” 锦笙笑了笑,“肾亏也是病。朝中官员称病不去,多半是躲着什么遭殃的风头呢,近日最头疼的事情,应当属难民了吧。你去查查,霍奕和这次难民涌入皇城有什么联系。” “是。”云书颔首,转身出门。 锦笙沉吟了片刻,也拿起随手放在右手边的玉笛,起身前往二楼。 二楼会客厅内,一男子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端的是眉清目秀,芝兰玉树,穿着一件竹叶青色的衣裳,斯斯文文地坐在茶桌前咬着桂花糕。 他看见锦笙走进来时,愣了一愣,放下桂花糕抿唇笑了下,而后便乖巧地坐在圆凳上,两人陷入了谜之尴尬。 锦笙觉得,与眼前这位少年的相遇着实可称得上是一段佳话。 而这个话头,还得从锦笙刚入云安的那天夜里说起。 夜黑风高,彼时身穿月白锦衣、高挽着长发的锦笙独自蹲在云安城春风阁后的小溪边喝着凉水。 耳边一阵窸窣,锦笙下意识寻找声源,就这么在小树林里毫无预兆地撞破了两位不着寸缕的年轻男子间的风|流韵事。 初来乍到,锦笙觉得应该广结一下善缘,既想着要不要提点一下二位此处风大切莫着凉,又觉得这么直接打断似乎有损他人颜面。 稍一沉吟,她觉得颜面倒是其次,若是坏了二人兴致岂不是她的罪过? 一时之间踌躇不前,直接导致她带着温和善意的笑容看了地上两位足足一盏茶的时间。 直到下面那位清秀的小兄弟乍然发现了她,略带着雀跃与喜悦地惊呼了一声—— “兄台!救、救命……!” 他身上的粗犷男子一惊,猛地转头之际摸上了右手边的匕首,迅速从地上爬起后向着锦笙这方扑过来,清秀男子顺势坐起,将一旁的衣服快速往身上套。 匕首逼近,锦笙挑眉一侧身,堪堪避过这一刀,抬脚踢落粗犷男子的匕首后顺势旋转侧身踹向了该男子的胸口,粗犷男子一声惊叫直接被撂倒五步开外。 地上的清秀男子一边喘着气一边手脚并用地向锦笙爬过来,面色多有尴尬,“多谢!多谢这位兄台搭救!” 锦笙这才了然,还以为是两厢情愿,敢情是那粗犷大汉垂涎眼前这位清秀小哥的美貌,这位小哥无奈手无缚鸡之力,迫于淫威也就从容地怂了。 这一怂就怂了半柱香的时间,直到遇上了夜里因认床翻来覆去睡不着而出来散步的锦笙。 之后的事情就比较顺理成章了,这位清秀少年死活闹着要报答,但因为他还有事要办,不能直接和锦笙一起走,所以就请求锦笙告知住处与名姓,他日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其实不是个什么大事,锦笙想了想,最后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天枢阁的帖子。 这个帖子相当于天枢阁的名片,上面有天枢阁的地址。 想来秦衣当时说的有事要办,就是要去看望他的妹妹楚秀吧。 此时看着眼前的少年,便无端想到资料上所说。 不过与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