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好。时辰不早,我不便多留,既然没有什么大事,那还是照原来的方式联络便好。陈大人,告辞了。” “姑娘慢走。” 陈渊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起身相送。 谢馥带着满月出门,陈渊站在门里,将门合上。 走廊上谢二姑娘的影子,带着天生的几许娉婷,很快消失。 陈渊回过神来。 “党争?坐得住?” 这是谢二姑娘在暗示自己什么吗? 陈渊想了许久也没明白。 这时候,谢馥已经直接朝着去三楼的楼梯走去。 满月怀里揣着好多银票,走路都显得有些奇怪了,整个人有点要飘起来的味道。 虽然知道自家姑娘有钱,可这样来的钱还是第一次…… 不对,好像不是了。 满月甩了甩头,是不是第一次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钱,又有钱了! 真好啊。 自家姑娘真有钱。 这才是真行善呢。 满月想着,嘴角就挂上了甜甜的笑。 谢馥头也不回,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轻飘飘道:“要上去了,还不收敛着?” 满月脸上表情一僵,嘻嘻一笑,连忙肃然。 这时候,谢馥已经走到了正南的雅间门口,门是虚掩着的,里面隐隐传出笑闹的生意,随着谢馥走近,声音越发清晰了起来。 此刻正是下面戏台子上的一折戏刚刚结束的时候,屋子里的贵小姐们正在聊方才的戏。 “也真是可怜,好好一个贵小姐,偏要嫁什么穷书生,最后落得个凄凄惨惨冷冷落落下场,何必?” “哎,你可不知道,咱们京城里又不是没出过这种事。” “有?” “当然有了,你不信?哎,你看,离珠小姐都笑了,知道这事儿是真的了吧?” 里面大家伙儿坐在椅子上,正在议论。 一人说话,另一人不信,恰巧这时,张离珠唇边露出了一丝讽笑,顿时引起了旁人注意。 被人注意到,张离珠也没怎么生气。 她只是想起了京中前几年发生的那件事,想起那个跟自己针锋相对的人来。 “许小姐这话说得是没错的,戏里最终是欢笑收场,可咱们京里曾有过的那一出戏,却是惨淡。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谢馥生母,高大学士的嫡女,当初也不知为什么要嫁给穷酸书生,更不知闹出什么丑事来,以至于悬梁自尽……” “啊!” 有人禁不住掩唇低低惊呼,显然是从来没听过。 “好端端的,怎么会嫁人,还要悬梁?到底是什么丑事?” 张离珠瞥了那孤陋寡闻之人一眼,唇边一分嘲讽的笑意并未消失,反而加深了。 若她出身那等高贵的家门,寻找郎君,入宫不能,也势必要高门大户,不会委屈了自己。 “到底是什么丑事不知,不过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干净的事。只是总归有高大学士罩着,再大的丑事也传不出来,所以谢馥还能混个风生水起……” 说到这里,她的话便停住了,低低地哼了一声,似乎不屑提起这个名字。 周围人面面相觑,有机灵的立刻出来转移话题:“谢馥哪里能跟您比?方才那一出戏,指不定就是她娘的故事呢?说来,下一出谁点的?是什么来着?” 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口说话,屋里很快重新热闹起来。 屋外,一片冰寒。 暑气蔓延的初夏,谢馥浑身的血都要逆流,像是混杂着冰渣子一样。 她将要抬起来推门的手,僵硬地收了回去,手背上浅青色的血管在瓷白的肌肤下面蜿蜒,像极了一条又一条的暗河。 鼓动的脉搏,汹涌的暗流。 退一步。 无声。 再退一步。 无息。 最后一步,站定。 谢馥定定地注视着虚掩着的门,仿佛感觉不到满月愤怒的目光,竟然在下一刻,豁然转身。 眼睛微微一闭,谢馥定了定神,竟然直接朝楼下走去。 来时候的阶梯,去的时候也一步步下去。 楼下小二见谢馥很快下来了,心里奇怪,就要上前招呼,可没想到谢馥脚步急促,等到自己追上去的时候,那心善的小姐已经直接出了门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