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方,回程时应该不会空船回来,如果她派人随船,回来时顺便让他们运一批布回来,运费岂非比自己派船去运要省得多? 再者,布庄掌柜虽然说缅州不产棉,所以青州那边卖给他们的布匹才会那么贵,但朱赢认为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缅州虽名义上在大旻治下,但毕竟主权独立,连大旻皇帝对它都诸多猜疑忌惮,下面这些商人与之交易时应该更谨慎了,而所有这些谨慎所带来的顾虑和风险意识最直接的表现介质,便是价格。 缅州不产棉,崑州同样属于北方地区,应该也不产棉,也就是说布匹也要到南方去进,但朱赢认为,他们的进货价格,与缅州的绝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当然,这样简单的问题,她都能想到,缅州的这些布商不可能想不到,但为什么没有这样操作?或者想到了,但是操作过程中有什么困难致使他们不得不放弃,这朱赢就不清楚了。 所以,她想派一个人去龙堰渡探探情况。 现在的问题是,派谁去合适呢? 她把自己的想法讲给几个心腹听,三七第一个举手,道:“我去!” 尚嬷拿眼一瞧他。 三七手缩回去,讪笑:“可奴才现在没空。要不这样,奴才下去问问下面这些人有没有懂水路的,或者有亲戚朋友在码头做过事的?” 朱赢心中最佳的人选其实也是三七,这家伙机灵,嘴又讨巧,跟生人套近乎再好不过了。只是同时她也明白,如今她信任和得用的也就这几个,实是一个也少不得。于是便应了。 半下午的时候,朱赢刚喝过药,三七就来了。 “公主,没找着懂水路或者知道码头上事儿的,不过,找到一个崑州人。”三七道。 “崑州人?谁啊?”凌霄问。 “何大山,就是你上午举例子用的那个。他十六岁那年家乡闹灾荒,举家逃难到燕州,他爹和当地一个地痞起了冲突,被那地痞打死了。他和他兄弟就为他爹报仇,把那地痞打死了。后来就被当地官府收了监,本来是要砍头的,那牢头也是大胆,见他们兄弟两个身强力壮又年轻,就拿两个叫花子替了他们,转手把他们兄弟两个给卖了。兄弟两人捡了条命,寻常也不敢吱声说自己的来历。”三七道。 “寻常不敢说,现在怎么又敢说了?”凌霄问。 三七揶揄凌霄:“你早上教育得好呗,这小子说完之后还问我,他连自己的老底都交代给公主了,算不算对主人特别忠诚?算不算做人诚实德性好?能不能得个四角形?” 凌霄翻白眼:“……” 朱赢笑道:“给他四角形,他还会讲崑州话吗?” 三七道:“他说会,还当场给我讲了几句,反正我是一个字没听懂,也不知是不是崑州话。” 朱赢点头,道:“信他一次。” 凌霄忙道:“公主,便是要派这何大山去,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去。这厮傻乎乎的,被人卖了不定还帮人数钱呢。” “这我早想到了,公主,另一个人选奴才都给您挑好了。”三七凑上来道。 “谁?”朱赢问。 “当归。”三七道。 “当归?怎么想起他来?”凌霄老大不解。 三七嘿嘿笑道:“因为他有个旁人不及的长处。” “什么长处?” “他,可男可女。” “什么叫可男可女?”凌霄更疑惑了。 朱赢却是秒懂,不就是东方不败么,当即问:“他是不是特别会使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