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绰最远也不过去过秦地和应州,又都是自己的地盘,对他所说的乡愁实在难以感同身受,不过长蘑菇的黄梅天和冷得阴丝丝、潮唧唧的冬季,确实听着喜欢不起来,她“哼”一声道:“别故意夸张。不就是告诉我‘临安不好,没事儿别打过去,咱这地方最不错,呆呆得了!’” 王药“噗嗤”一笑,夹了一筷子姜蓉红枣煨山鸡到完颜绰盘子里,催促道:“秋季已经开始冷了,吃些暖性的东西。”又在食案上巡睃了一番,质问道:“我指名要御厨做的四物羊肉汤怎么没看见?” 完颜绰一副小姑娘不肯好好吃饭的模样,撒赖道:“山鸡片也就够够的了,姜蓉辣的,红枣甜的,煨出汤来不知是什么怪味,我才不要吃!还有四物羊肉汤,全是药味,哪有炙羊肉好吃!我叫御厨撤了喂狗——喏,连我养的猎狗都不吃!” 她养的猎狗,比一般人吃得还金贵,带着清苦味的药膳自然不入“狗”眼。但是王药不依,反正内里无人,便把她抓过来裹在怀里,不轻不重抽两下屁股,斥道:“那么好的东西喂狗!不听话!” 她也只心甘情愿给他这样调情般打打,顿时娇滴滴倒在他怀里,嚷嚷着疼了,叫给揉揉。这一揉自然就不对劲了,一个开始发硬,一个则开始发软,两双眸子对上,亮闪闪都是奸_情。好在外头传膳的宦官在关着的门口问道:“太后要的酥酪到了,可送进来?” “不送。” “送。” 同时响起来。 宦官当然听太后的,转眼把一大碗冰涔涔的酥酪端了进来。酥酪雪白,缭绕着淡淡的水雾,上头堆放着各色水果。两个人在人前还是正襟危坐的样子,完颜绰对那宦官道:“你先别走,我要什么你随时伺候。”得意地挑了王药一眼。 王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用小银匙挖起一勺酥酪,缭绕的水雾顿时把银匙都包住了。“究竟用了多少窖藏的冰啊?”他低声道。 完颜绰吃了一口,还伸出舌尖舔了舔银匙上残余的一点,一脸满足的说:“近期都吃热性的东西,正要些凉的来浇一浇。” 她吃东西的样子都诱人。王药既担心,又贪看,只能牢牢地盯着她。还好完颜绰还是颇为节制的性格,吃了七八匙也就停下了,还留着多半酥酪的碗递到王药面前:“你吃么?” “不吃。送出去吧。”看样子还有些生气。完颜绰挥挥手,命那宦官把酥酪碗送出去了。王药叫住他问道:“四物羊肉汤还有么?” 那宦官看看完颜绰,“呃”了半天不敢说话。完颜绰摇摇王药的手笑道:“得了得了,我明日好好喝羊肉汤,行了吧?” 送酥酪的宦官如逢大赦一般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好了,随里面两个人怎么作天作地去。果然,王药气急败坏盛了满满一大碗姜蓉红枣山鸡片到完颜绰面前:“吃了那么多冷的,用姜蓉的汤菜温一温胃气——就像我们那里入秋吃了螃蟹要蘸姜蓉醋一样。” 完颜绰被他抓着,只能苦着脸吃山鸡片,北地的菜肴爱用香料,却不习惯南方菜惯用的姜蓉的辣和调味的甜,吃了几口只能求饶:“羊肉也是热性儿的,我吃烤羊腿来温胃气好不好?” 王药受不了她软乎乎撒娇的模样,叹了口气把她碗里剩的山鸡片吃了,又重新给她片了烤羊肉,小茴香和丁香扑鼻的香味弥漫着,她未施丹朱的嘴唇被油光润着,凤目微微地弯着,时不时投过来钩子般的一瞥。 终于饭毕,趁着外头人进来收拾碗筷。完颜绰净了手,漱了口,问王药道:“你今日跟着一起去观榜,看出了什么人才没?” 王药笑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这一眼看去,只能看出大概。汉人仕林习气,喜空谈,少务实,喜攻讦,少合力。但是,总有例外,今日瞧到一个,与我还有些类似的地方,可以栽培栽培,磨砺磨砺,以观行止。” 完颜绰先点着头,谈了几句这八十个考中的仕子的安排,眼角觑见收拾膳桌的宫人都完事出去了,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伏到王药耳边说:“对了,那个和你类似的叫什么?引荐给我看看,万一我又瞧中了新面首,以后就可以广置三宫六院,每日爱去哪宫临幸就去哪宫临幸……” 胡说八道自然是为了挑逗。王药还有不懂她的,既然玩就要玩得尽兴,于是把趴在自己肩头的小妖精腰肢一揽,摁在膝盖上,屁股上拍一巴掌说:“敢!” 小妖精忍着笑,摇头摆尾地求饶:“啊,疼呢!不敢了。” 那起伏的模样实在香艳,哪里舍得放手!于是照肉多的地方再拍一巴掌,又说:“做太后的,要知道廉耻,能广置后宫面首不?” 挨揍的委委屈屈地答:“不能……” “还有,我算是面首么?” “不算。” “那我是M.wedaLIan.COM